惑星之剑与命运(2)(1 / 2)
少女伏在床头,两手一齐捂着下巴,好让她托着脑袋端详即将在未来成为她丈夫的男孩睡脸。
“真没想到你那么能睡啊...我这是嫁了头白白胖胖的猪吧?”
帕特里西亚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的白湛的夕光与刚刚升起的太阳,亚当睡的相当安心,用死气沉沉来形容也毫不过分,以至于让她有点不太忍心叫醒他。
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了,亚当在下马车后的第一个钟头濒临失血,心脏脉搏快的吓人,脸色也苍白的如同一个癫痫的病人,只差没有口吐白沫。
帕特里西亚看着这个男孩三次心脏停跳,大夫们围绕着他做心脏复苏,她甚至可以听到这个瘦弱男孩肋骨一根根被摁断的声音。可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死去,简直是在地狱的门口嘲讽撒旦的无力。
这个人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等待她挖掘呢?
“亚当~亚当~你还不起床吗?早饭已经烧好了哦,有热乎乎的奶油蘑菇汤,黄油面包,嗯...”
她咕噜咕噜转着眼珠子,掰着手指数平时家里都做些什么当早点,但是显然她精贵的脑细胞没有花在这些无关精要的事上,说的磕磕绊绊。
“只要你能起的来床就有饭吃哦~不过看起来,你也不像是起的来床的样子。”
她有些无聊了,伸出小拇指戳在男孩的脸颊上,皱起眉毛,又换个动作狠狠用力。
“唔——嗯——谁捏我鼻子啊。”
男孩醒了,脸被憋的涨红,丑丑地猛坐起来,左顾右盼而不知所以然。
空气里飘着温暖的女孩体香,只有在她们长年累月栖息的卧室才会有这样茵茵的,让人心动的气息。帕特里西亚是多么鬼精的人啊,立刻就猜出来了亚当醒来后,表情变化之后的心理活动。
男孩的脸上依次出现了愤怒,呆滞,震惊,再度确认,呆滞,大脑宕机。
“这是你家?”
“不然呢,还是你家啊?真不客气,你睡的房间可是梅伦德斯未来女主人的房间,我还没和什么人分享过我的床呢,你该感到荣幸。”
歪着脑袋的帕特里西亚不怀好意地笑着,忽然转身从床头柜上拿下什么东西。
“你把头转过去,欸,对,不要动啊,你头发睡的和鸡窝一样的...就这样出去我妈妈会笑话的。”
亚当不明所以地照做着,直到头发上传来木梳细腻的触感才理解女孩这是在给他梳头发。
想来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他也一直没有剪短过头顶那团银色的杂毛,如今的长度早已过肩了。
“头发留的真长啊,从背面看上去还挺像个女孩。”
“我是男人,请你尊重一下。”亚当没忍住嘴贫了。
“可是你肩膀也不宽,就是很像女孩子嘛。好了好了头不要乱摇,我要是力气没控制好疼的可是你自己噢?”
她并不着急,反而是相当耐心的一遍遍梳起如幕垂下的银发,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让亚当感觉到酥酥痒痒的发麻快感,就好像童年时轻抚他头顶的母亲那样温柔。
与他平时里自己折腾自己的头发并不一样,她先是在亚当的后脖颈里垫了一块白布,再用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涂在手心,轻轻插进他的发丝间有深有浅地掠过,像是白鸟在梳理爱人的羽毛,轻柔又温婉。
亚当又看见了这个那女孩另外的一面,她有时像发癫的疯兔子,有时候沉默的如同眺望荒野的僧侣。而现在,她温润的像是一位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而非女孩。
最后她宛如欣赏自己的劳动成功,一把撩起男孩的银白发丝,看着半空中扬起的那抹银色长发于日光里明艳的荒芜,隐隐约约透见的眉宇与肌肤也是淡淡的金色与白色。
“好啦,我看你平时也没折腾过什么发型,都是直直的散下来,我也就给你保持原样了。”
男孩意外的有点不知所措,木讷把头转回来,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谢谢。
“嘿嘿,不好意思啦?”
“嗯...我有一瞬间以为在我后面的是你的孪生姐姐之类的。”
“真冒犯啊,我就不能有像女孩子家家的时候嘛?”
她恢复了平日里不讲道理的蛮横态度,撇开脑袋哼了一下,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
“吃早饭啦吃早饭,你怎么和呆头鹅一样的,跟上我咯。”她甩甩手,漠视了身后男孩急急忙忙穿起裤子的窘迫。“拜托,能不能有点自信,你可是梅伦德斯家未来女主人的丈夫,这间宅邸也是你的家啊,束手束脚什么。”
她翻了翻白眼,索性一把牵住了亚当的手,带着他于诺大的走廊中奔驰。
亚当跌跌撞撞地跟着女孩,一张张名贵的油画被她们抛在身后,还有女仆们捂住嘴巴发出的窃笑与提醒,管家压低了声音严肃的阻止,却也只是被帕特里西亚作出鬼脸糊弄着跑开了。
她简直像是能跑出一切拘束与规则的奇妙精灵,没有东西能束缚她。
忽然间就有了那么一丝的憧憬,他看向女孩的后背,轻盈的不落尘埃。
“帕特里西亚!”
“嗯?”
“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了!”
“哎呀呀,你喜欢我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毕竟我那么可爱。”
如预料中的小恶魔笑容,她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就好像她早已步步诱骗着男孩喜欢上自己,像是吸引无知少女坠落进欲望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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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你,亚当.柏格森少尉。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梅伦德斯家的荣光会庇护你在军队中的权威,保证你仕途的节节高升。”
面容华贵的年轻妇人已经在餐座上等候多时,她微笑时候的气息与帕特里西亚完全不一样,是会让人放心的,想要亲近的温和笑容。
亚当急忙的低下头,卑谦地接受眼前这位权力者的仁慈。
“您太客气了,请不必如此,我不过是毫无靠山的小小军人而已。能得到您女儿的青睐是我的幸运。”
她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注视亚当而不言语。她没有否定亚当的话,只是从上到下重新打量着亚当。
“没想到你褪去了军衣,会是那么孱弱的神形,我原以为你已经是一头学会摸爬滚打的孤狼,可是你其实还只是一头年幼的狮子。”
她自顾自的点评,吐出的话语让亚当分不清究竟是褒还是贬。
“但是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你已拥有能独自作战的爪牙,也不用再借助我们家的剑拉出帷幕。没什么不好的,孩子,坐吧,把这里当成你的第二个家。”
末了,女人露出母亲般的笑容,招呼着她的两个孩子就坐。
这是一条长长的餐桌,母亲高居于桌首,居高临下地俯瞰她的两位孩子。
帕特里西亚忽然间丧失了开朗的表情,她变得冷漠,变得沉默,只顾着低头进食。
奇怪,母女感情并不和蔼吗?
“我的女儿帕特里西亚,你有好好对待你未来的丈夫吗?”
“我把他当儿子看了噢,够好了吧?”
失笑的克里斯廷愣了一下,抱歉地朝亚当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