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尘埃落定（2 / 2）

我问有何要紧事，他支支吾吾说不清，又反问楚尽哪去了，便简单告诉他还在天宫。

“也对，你们大婚可有的操持。”竹熙牵强地笑着，眸色暗淡无光，似乎内心也在挣扎，踌躇良久才再张开嘴：“其实有些话，我老早就想跟你说......”

不知为何，我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神思全被案头丹青吸引住，上次楚尽画完便留在这儿，还说要择一处帮我挂起来。

“尸尊？尸尊？”竹熙试探地叫我两声，音色如砂纸磨墙般沙哑。

我发觉给他忽略了，着实感到歉疚，便为他斟茶示意他继续说。

竹熙微微僵住，缄默地凝固在原处，头越发沉下去，说话也口吃了：“就，刚才就是说，在十二阁的时候你管别人叫师兄，却从不这么叫楚尽，向来对他跟对别人不一样。”

他的话点破了我，可楚尽也如此，向来管我叫烟雀，从不叫师妹或者九殿下。

竹熙坐立不安，局促地一再饮茶，恨不能把头塞进杯子，又说起没头没尾的话，貌似突然想起甚，变成着急模样，火急火燎地要告辞。

我想再问，看他急着走就算了，直到他离开也没看清他的脸色，只见匆匆退到殿外的身影霎时全无踪迹。

大殿归于寂静，我一股脑把堆积如山的折子全部批完，回中陆时此地已过三年了。

苍城大雪纷飞，路灯上挂着红灯笼，鞭炮屑和脚印混杂在雪地中，人们也都套着厚衣裤，四处弥漫着喜庆的味道。

我回七系路过瓦房和卢帧打招呼，他霍然从藤椅中跳下来，紧接着向楼房奔去。

大家都在外面推雪球，赵柘和任双却在撒野，一副要给对方按死在雪里的架势。

卢帧冲他们大叫：“哎！”

任双心思全在赵柘身上，头也不回地喊：“干吗呀，啥事值得您老跑一趟？”

“烟雀姐？”吕阳率先看到我：“你回来啦！”

他们短暂地吃惊了下，随即开始喝彩，一面拥上来或说或笑，一面加紧带我往里走。

我在嘈杂的人群中听到稚嫩的童声，疑心听错便没提，直到腿脚被绊住。

小娃娃紧紧搂着我，仰起脑瓜脆生生地说：“姐姐，要抱！”

任双忙不迭挤过来，蹲下就要抱孩子：“念念来，我抱你！”

小童笨拙地躲到我身后，露出一只眼睛谨慎地提防任双：“不要你抱，我要姐姐抱！”

任双眼珠几乎要弹出来，下巴也要诧异掉了，反复问他：“周弃念，你确定不要我抱？”

每次都得到小孩的肯定回答：“对！”

周围一圈看戏脸笑着议论，赵柘假作惋惜地安慰任双，说的话根本就是故意气他，任双明知道还上当，居然跟小孩赌起气。

周弃念格外伶俐，看出任双不高兴就去哄他，两下就给哄出笑容了。

任双伸手在周弃念头上抚摸，叉腿儿望着大伙现出非常得意的派头。

“这揍性！”赵柘一路笑骂走入楼内，转身朝我招手：“欢迎回归七系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