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朱鸟报恩（2 / 2）

我瞪向朱鸟，心说你别诓我！但见它舒畅地展开翅膀，愉悦地飞翔起来，又兴奋地鸣叫几声，随即消散得干干净净。

我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这下彻底慌了，拿茶水拼命往下灌，咽下的同时肚子骤然疼得要死，又从腹部蔓延到四肢，最后浑身都像被敲碎似的，感觉所有骨节都被炁钻开，却无力抵抗，只能任由它四处穿梭。

我很快看不清了，更走不动，突然想到隔壁的四阁弟子——她夜夜难捱，夜夜痛得无法安眠，就像钝刀割肉。

不晓得我能否过去这道难关，又是否会像她一样落下病根。

我强撑着摸出骨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吹了吹，希望楚尽或者白淄能听见，最终没等到人，还昏沉地倒下了。待再醒来已是半夜，我记不清前后晕厥过几次了。

此时我已经对疼痛感到麻木，只觉得特别冷，被汗浸透的衣裳黏在身上又腻又凉，双眼看一切景象都很模糊，还伴随散淡的银光。

“烟雀？”

我依稀听见楚尽的声音，想回答，可嗓子燥得说不出话；又听他喊我，这次感到距离不远，应该就在身边，瞬间感到鼻酸，急得欲要咬破口舌饮血润喉。

我刚咬住唇角便被柔软且湿润的力量撬开牙关，接着一口温茶渡进来。

“我好冷。”我未如此渴望过烈日，以前总觉得它要给我烤焦，现在几乎不想浪费任何一束阳光，都照在我身上才好。

楚尽掀开被子躺进来，我缩在他的怀抱里嘀咕朱鸟之事，他听罢沉默许久才说：“它是神鸟后族，你承得住它千年功力已是不易，这需要自身修为强行融合吸收它的功力为己用，换做旁人修为散尽才属正常。”

我解释几句，结果换来楚尽一顿严厉教训：“你怎么想的？它叫你吃陌生东西，你就吃？这要是有心之人为陷害你设的局怎么办，这要是有人处心积虑想要你的命怎么办？我进门看见你真出事了叫我怎么办？”

“我当时也害怕，后悔却晚了，也怕再见不到你了。”我轻声哄他：“我知错了，再说它是好心，我也没撑不住。”

楚尽再次沉默，又很久都不说话。我想仔细看他，还仅仅是大概的轮廓而已，揉眼也不顶用。

“别揉了，过会儿就好。”楚尽拿掉我的手：“你是仙阶了，这是仙辉。”

我终于理解楚尽为何担心了，升阶何尝容易？朱鸟千年功力被我一股脑儿咽了，相当于将它千年修炼所受的苦难一块咽了，真像缺心眼。

“你何时来的？”我眼睛见好，总算能看清楚尽面庞：“听见苦蝉了吗？”

“哪听得见。”楚尽蹙眉答道：“我在地亘和青鸿闲话，它说乌绥身上有仙泽使我起疑，又想起她给你留下东西，这才过来。”

难怪青鸿去蹭乌绥，它平常就喜爱楚尽多过我，因为楚尽仙泽深厚，我反倒一身阴冷煞气。乌绥随身携带朱鸟金丹，乃千年修炼的精华，青鸿岂会不得意它。

我又问：“青鸿呢？它没回来吗？”

楚尽掖严被角，一面说：“它真身为蛟，这儿搁不下。它渡劫在即，我将它放回地亘山了。”

走蛟之途不短，沿途还有重重难关，最后须遇有缘人封正为龙才功德圆满。

青鸿成蛟已有年头，渡劫之日临近，我不免要为它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