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天子之怒（2 / 2）

宇文疾听到矿工们的指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姜鹤大步走到宇文疾的面前，将从宇文疾府内搜到的那本运输文录，重重地摔在他的眼前。厉声斥道：“宇文疾，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什么！”

宇文疾颤抖的双手缓缓伸向地面，捧起那本沉甸甸的文录。他逐一翻开每一页，偷运官刀的时间、数量一目了然，那熟悉的字迹让他泪流不止。这些详尽的记录，已是无法抵赖的铁证。

赵钰泓冷声道：“宇文疾，这上面的字迹，你可认得？难道这份文录也是别人伪造的不成？”

宇文疾的脸色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他紧紧握住那份文录，肩膀无力地垮下，“陛下，罪臣……无话可说。臣确实参与了偷运官刀之事，臣罪该万死。但请陛下明察，那宣平王以臣的妻儿为要挟，臣……真的是走投无路啊！”

“走投无路？好一个走投无路！”赵钰泓的怒火在胸中翻涌，脸上却露出一丝冷笑，“宇文疾，朕现在只问你一件事，霸天门为何会牵扯进这桩事？是不是沈翰也参与了这次谋逆？”

宇文疾的身体猛然一颤，他缓缓地抬起头，望向赵钰泓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陛下，沈将军与此事绝无关联！”

“宇文疾！”赵钰泓猛地一拍御案，怒声质问，“你何以如此笃定沈翰未参与其中？朕再问你一遍，霸天门为何会卷入此事？沈翰是否知晓这一切？你最好老实交代，大理寺天牢的手段，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宇文疾只觉得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他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难以发声。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沫，略带颤抖道：““陛下，沈…沈将军对这件事确实毫不知情。据臣所知，这一切都是宣平王在背后精心策划的，而王逢亮那等贪婪小人，也只是因为被臣利用，才被卷了进来。”

“哦？是吗？”赵钰泓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信，他逼视着宇文疾，继续追问：“那朕再问你，沈翰与霸天门关系紧密，你与他的侄子有如此勾结，他怎会对此一无所知？难道沈翰就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宇文疾心中一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沉声说道：“陛下，沈将军身居高位，日理万机，对江湖中的纷争确实知之甚少。臣与王逢亮之事一直都非常隐秘，沈将军对此真的是一无所知。”

赵钰泓闻言，双眼微眯，对这个解释显然并不满意。他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怒声喝道：“宇文疾，你真当朕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沈翰若真的对这一切毫不知情，那霸天门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卷入此事？江湖中人，哪个不是精明透顶！他们会仅仅为了些许金银就甘冒大险？这种说辞，你自己能信吗？”

宇文疾被赵钰泓的怒喝吓得浑身一颤，他慌忙解释道：“陛下息怒，沈将军确实与此事无关。所有的罪责都在臣等身上，与沈将军绝无半点干系。如果陛下有所怀疑，尽可将王逢亮带来当庭对质。臣所言非虚，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赵钰泓目不转睛地盯着宇文疾，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龙椅的扶手。在这漫长的沉默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赵钰泓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宇文疾，欺君之罪，可不是儿戏。朕会派人深入调查此事，如果你胆敢有丝毫欺瞒，朕必将让你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当然谋逆之罪更是不可饶恕！”

宇文疾闻言声泪俱下，他知道赵钰泓绝非空言。他连连磕头，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开恩！臣自知罪孽深重，但臣也是因妻儿被挟持，才被迫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啊！”

赵钰泓见状，毫不留情地对姜鹤下令道：“姜鹤，宇文疾及其同党的罪行已经确凿无疑。朕命令你立刻将他们全部投入天牢，严加看管，择日斩首示众，绝不姑息！至于他们的家属，凡有涉案的，一律收押候审。若无涉案，也需贬为奴仆，且世代不得脱籍，以儆效尤！”

宇文疾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绝望地哭喊：“陛下，求您开恩！是宣平王抓了臣的妻儿作为人质，逼迫臣走上这条绝路。所有的阴谋都是他一手策划，与臣无关啊！求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啊！”

他的哭喊声在大殿内回荡，然而赵钰泓的脸上却无一丝波澜。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宇文疾带下去。宇文疾的哭喊声随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淹没在皇宫的高墙深院之中。

“姜鹤。”赵钰泓沉声唤道。

“臣在。”姜鹤立刻恭敬地回应。

“宇文疾已经认罪，此事看似和沈翰毫无关联，但越是如此着急撇清干系，越是有异。”赵钰泓缓缓说道，“朕命你继续暗中调查沈翰和霸天门，一旦发现任何异常，必须立刻向朕报告。还有，多派些得力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将王逢亮缉拿归案，带回天都。”

“臣遵旨。”姜鹤躬身领命，转身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