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何为真实（2 / 2）

十七把采夏递给贺晚灯，说：“姐姐，它又掉了。”

贺晚灯从空间翻出两颗糖，分给他俩后，道：“我坐这儿想些事情，你们要是有事就去忙。”

十七摇头：“我在这里陪你。”

十八没说话，他沉默地站在十七身边。

贺晚灯从木楼找出一个蒲团，取出后放到地上，她面对着太阳，盘腿坐在蒲团上。

回到她手腕的采夏问：[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代人的修仙日常吗？]

贺晚灯闭着眼睛晒太阳，回：[现代人不修仙，除非说修仙可以不秃头，可我已经秃了。]

她胡诌完，就把昨天烦恼的事和它说了一遍，倒不是后悔已经做下的决定，而是她发觉她精神上似乎有些不正常。

但她身处局中看不清，灰菇娘心理幼稚不懂这个，大小海龟都是刚收的不太熟，她能找的对象就只剩采夏了。

比起人类，她现在更信任这些变异体。

采夏听完后也觉得不对劲，它道：[你能多提供一些我不知道的类似的事吗？最好能描述得更具体点。]

贺晚灯沉思了一会儿，说：[你不知道的，那最早应该是我刚重生时。]

她捡了几件事说了出来，大多都是她情绪变化上的，看似正常但实则异常的变化。

采夏很久没有出声，就在贺晚灯以为它也不能给她帮助时，它冷不丁地开口了：[贺晚灯，你的内心其实很幼稚。]

贺晚灯愣住了。

采夏不是随便说说，它是很认真地分析：[你是从末世重生回来的，你口中的末世，混乱无序，天灾与人祸并行，所以你记忆中，前世的你在后期时，冷漠、孤僻、果断、狠决、防备心极重，只在最后一段时光中，与长着沈策脸的岁明结伴而行过。]

[但是，你刚重生时，你是没有和岁……啊，好出戏，还是改称沈策吧，你是没有和他结伴的记忆的，可你的末世性格只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

[你给我感觉就像是，前世记忆于你而言就是一场极度真实的梦，你重生时，就是你醒来时，你还是那个十八岁的贺晚灯，你对你在末世时所有经历的感同身受都只是入戏太深，随着你梦醒的时间越长，你受梦的影响就越少。]

[即便你后来彻底记起所有的前世记忆，也只是在初时恢复了末世性格，然后你很快就脱离了这种状态。]

[你的性格既不是前世在末世活到最后的贺晚灯的，也不是这一世未经历末世洗礼的贺晚灯的，我说的有点乱，就是，你不像你自己，你像是在拙劣地扮演末世中的你。]

[更奇怪的是，你在恢复岁明的记忆时，也是如此。你只在那个地下基地中，可以完全表现出岁明的性格，一脱离那个环境，岁明的经历也成了你的一个梦，你的性格之后也在慢慢摆脱这个梦的影响。]

贺晚灯的大脑似是蒙了一层雾，她问：[那你说我幼稚，是因为什么？]

采夏又隔了很长时间才说话：[你做事的行为习惯，没有在末世生存过的周全与理智；你说话时，不经意间会表现出孩子气，和谢尧相处时，你偶尔还会对她表现出依赖；你的心理年龄，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你的心理年龄远比你的生理年龄要小。]

[这非常奇怪，甚至和我之前推测的某些点互相矛盾，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样。]

贺晚灯睁开眼睛直视太阳，哪怕流出生理性泪水也不肯移开视线，她问：[究竟什么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采夏也不知道，它见贺晚灯钻了牛角尖，只好道：[何必追究何为真实？存在即真实，过好每一天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