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心中的疙瘩（1 / 2）
希斯蒂娅突然就表现出这种令人心生胆寒的模样，散发出这种令人难以反抗的气场出来，似乎在鲜血的影响下她也变得如同一个嗜血的暴君那样，眼神空洞且又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当其他人都已经而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还得是菲菲行动了起来。
“小娅！够了，快停下来。”
菲菲伸手去抓住了希斯蒂娅挥舞着灵武的那只手，希斯蒂娅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哥布林的鲜血沾染在剑刃上，顺着剑身流淌而下，流淌到了希斯蒂娅的手上，那红色的血将那也把透明灵武的模样给勾勒了出来。
“菲菲……”
转过头，希斯蒂娅用那她空洞、麻木，没有任何感情流露的双眼看着菲菲，宛如因为过度杀戮而麻痹的神经一般，做为跟希斯蒂娅相处时间长的人，菲菲很清楚希斯蒂娅不是一个喜好杀伐的人，也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喜欢杀戮，可是现在希斯蒂娅却变成了她最讨厌的样子……
菲菲只是露出一个宛然的微笑，告诉希斯蒂娅：“小娅，怎么又控制不住自己啦？瞧把大家吓得～已经没事了，放轻松～”
听到菲菲的话，再看了看亚西亚她们惊魂未定的样子，希斯蒂娅那双空洞的瞳孔中迅速就恢复了神色，她这才放下手，收起手中的灵武，然后为自己刚才的失态给大家道了一声歉。
“好了！大家休息一会儿吧！”
显然，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受到惊讶的众人都需要时间缓一缓，希斯蒂娅也是一样，要说最难受的可能就是希斯蒂娅了吧，会变成刚才那样子并非她的本意，希斯蒂娅的确只是想确保哥布林死透了。
可是看着哥布林的尸体就让希斯蒂娅不禁想到会祸乱的平民百姓，惨遭毒手被迫害的同胞，越想就越气，这让希斯蒂娅一时之间怒火中烧、气急败坏，在那么一瞬间理智没能够胜过愤怒，这才无情地鞭起尸来。
菲菲示意让其他人缓一缓就好，希斯蒂娅那边就交给自己来就行，其他人也答应菲菲，毕竟最了解希斯蒂娅的就是她，虽说殷雨露和尤菲是从小就跟希斯蒂娅一起长大的，但很多事情都只停留在了希斯蒂娅还没有离开皇族之前。
至于希斯蒂娅离开皇族之后的那些年里面，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又都经历了什么，殷雨露和尤菲不知道，也无从得知，所以说菲菲是最了解希斯蒂娅的人没错，毕竟菲菲可是在希斯蒂娅最困难的那段时间里面一直陪着她的人，交给菲菲来处理的话，肯定没问题的。
而菲菲也没有急着过去找希斯蒂娅，因为她知道现在希斯蒂娅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她需要自己静一静。
这个时候，希斯蒂娅一个人待在一边，她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借着亚西亚她们那边微弱的灯光，希斯蒂娅靠在墙壁上，低头看着自己那沾满了鲜血的手掌。
之前总是听艾伦说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所以出于好奇，希斯蒂娅就问过艾伦手上沾着鲜血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而现在希斯蒂娅她自己就亲身体会到了。
粘稠、腥味，多少会有一点生理上不适应，会犯恶心，会想吐，这是感官的反馈，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心理上的负担吧？不过希斯蒂娅的手上沾着的是魔物的血，而并非是人的血，也就没有艾伦所承受的罪恶感那么巨大。
杀生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并不罕见，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基本上每一种生物都犯下过杀生的行为，而杀掉的对象是公认的世界公敌的魔物的话，这根本就没有什么，不仅不会有负罪感，反而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情。
可让希斯蒂娅恍惚的并不是因为她鞭尸哥布林，而是她刚才那般的行为……
试想一下，如果刚才出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哥布林，而是人类的话，希斯蒂娅是否还会像方才那样毫不犹豫地挥剑砍下呢？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希斯蒂娅自己心里的回答，她可能会那样做。
在希斯蒂娅的记忆里面，从小父亲就教育过她，仁爱是皇帝应有的品质，因为并不是只要坐上了皇位就能够成为皇帝，那样只是名义上的皇帝，而是只有能够得到黎民百姓的爱戴、得到群臣百官们的认可的皇帝，才是一名合格的皇帝。
可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够依靠那一颗仁慈的心去解决，有些事情光凭善良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有些人、有些事就只配吃棒子。
在帝国，百姓们对凯撒九世的评价，几乎人人都尊称他是一位明君，十个里面就算没有九个，那也有七八个会这样说，因为作为皇帝，作为一个领导者、统治者，凯撒九世很完美，就从他在位的这十几年内，就让帝国的综合国力提升到了过去好几个王朝都不曾达到的高度，甚至再给些时间还能够追赶上曾经最为鼎盛的巅峰时期！光凭这一点就能够看出。
对待人民，凯撒可谓是没有任何对不起之说，自他继位以来，为民为本、为人民百姓谋福利，为了让社会变得尽可能的公平，凯撒不惜触碰到某些贵族的利益，也要对已有的法律进行修改，还专门为了平民新增了许多法律法规。
可以说凯撒他仁至义尽，是用行动践行了“人民利益大于一切”的方针，他是实实在在做到这一点的，不仅是帝国境内的百姓，即便是隶属于帝国名下的公国和王国，凯撒的态度也是一样的，雨露均沾，从来都不会因为身份和关系去偏袒任何一方。
对百姓是如此，对自己手下的群臣们就更不用说了，凯撒选臣向来都是只看能力不看身份的，只要有那个能力、有才能，能够在岗位上做到最好，那么就能够当官，即便是出身贫民窟的也无所谓，在凯撒眼中就没有阶级差距这么一说。
群臣们的待遇自然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能够概括，一人入朝为官，整个家族不仅能够衣食无忧，而且还能够得到帝国的帮助！
凯撒爱才、惜才、纳才的做法，让更多有能力的人能够展现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帝国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之中就能够突飞猛进快速发展的主要原因，还有凯撒对官场的彻底整治也不可或缺。
到现在为止，就算说起当年那一场一口气斩杀了上百腐败官员的廉政大搜查，如今的官员们也谈之色变，虽说当年的做法实在是过于激进了一些，不过效果也很显着，可谓是一口气把帝国近百年来贪污腐败的情况给铲除得一干二净，以此先例警示后人。
仔细想想看，帝国的上层阶级之中没有任何腐败，贤能之才又能够得到重用，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帝国的发展能不迅速吗？
可即便如此，也有人说凯撒是一个暴君，廉政大搜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的确，就连希斯蒂娅都承认当年父亲的做法和行为太过于激进，那般残忍、暴戾的行为肯定会引起部分人的不满，可凯撒的出发点是好的，想要彻底清除腐败的制度，就只能够用这种直接的方法，原因主动认错、改邪归正的可以给机会，但若是那些冥顽不灵的，杀了便是～
都说了，帝国不缺人才！
当初一下子杀了很多人，可希斯蒂娅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喜好弑杀的人，即便行为的确过于偏激，但凯撒也是作为帝国的皇帝，为了整个帝国考虑，他不可能容易因为一只蛀虫而坏了一整口好牙。
不喜欢杀戮，不愿意杀戮，并不意味不会那么做，希斯蒂娅记得小时候父亲对自己说过，如果有必要的话，为了整体的完好，他宁愿成为人们口中的那个暴君，也不愿意看着帝国在腐败关系网的蚕食下，逐渐走向没落。
那样，等下去之后，他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又何颜面去面对那些为帝国发展做出巨大贡献和牺牲的伟大先辈们？
所以，想要让帝国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就必须得铲除任何一切会在这个过程中，任何可能会造成影响的因素，不管在帝国的地位有多高、无论立下过多少丰功伟业，但只要危害到了帝国的安定和平、侵犯到了黎民百姓的权益，那么都照杀不误，就算是自己的子女，凯撒也不会有任何的含糊。
就像凯撒九世他自己说过的那样，他并不是一个嗜杀成性、喜欢屠杀的人，可如果是必须要那样做的话，他并不介意自己成为那个暴君。
“小娅。”
菲菲的声音唤来，希斯蒂娅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她挤出一个笑容回应，让希斯蒂娅一个人待了一会儿之后，她的状态显然要好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么阴沉了，可以说菲菲来得恰到好处，毕竟她再了解希斯蒂娅不过了，何况又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稍微缓一下，调整一下心态就好了。
拿了一点水过来，菲菲示意希斯蒂娅，让她把手给洗一下，毕竟手上沾着血怪难受的，而且还腥臭腥臭的，所以希斯蒂娅点点头，在菲菲的帮助之下开始洗起了手来。
手上的鲜血可以被洗掉，但是身上所背负的罪孽却是洗不掉的，这是艾伦告诉希斯蒂娅的，杀人者并将背负着罪孽而活，直至死亡，最后连同身上的罪孽一起进入地狱。
洗完手，菲菲又盯着希斯蒂娅看，正当希斯蒂娅好奇菲菲在看什么的时候，菲菲拿出她随身携带的手帕，蘸了点水，然后帮希斯蒂娅把她脸上的血迹给擦掉。
这样的画面，本应该是很温馨的，能够足以体现出姐妹情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橘势大好，空气之中仿佛能够闻到一股柑橘味的香气～
不过，很显然，她们两个并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两人之间的友谊是纯粹的，是真挚的，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质！只是看上去给人那样一种错觉，感觉磕到了，不过实际上却磕错了。
而这个时候，希斯蒂娅却问：“菲菲，我……做得对吗？”
菲菲没有着急直接回答，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依旧仔细、轻柔地帮希斯蒂娅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反过来问。
“你呢？你觉得你刚才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吗？或者说，因为刚才的事物，现在你的内心中有愧疚和懊悔的感觉？”
被菲菲这么一问，希斯蒂娅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现在并没有因为刚才所做的事情而感觉到任何一丝后悔，倒不如说像刚才那样做过之后，心里面反而畅快了不少，好似情绪得到了发泄。
见希斯蒂娅摇头，菲菲笑着告诉她，就像再说这算多大事儿一样。
“既然你自己不后悔，也不愧疚，那不就得了？你自己觉得没有，我们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那就说明你刚才是对的！”
“所以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吗？要是有的话就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知道菲菲的意思，也明白她的心意，毕竟过去只要希斯蒂娅有任何的问题，小到情感问题，大至生活难处，不管是不是希斯蒂娅主动开口的，反正每一次都是菲菲在一旁帮她解决，这一次也不例外。
希斯蒂娅的心情会低沉，会迷茫，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刚才无意识之间所展现出来的模样把其他人给吓到了，对此她深表歉意，不过更多的则是她对自己的不确定，或者说是怀疑。
因为希斯蒂娅在对自己刚才所作所为的自我反省之中，想到了她的父亲，方才她所表现出来的跟自己的父亲十分的相似，因此希斯蒂娅不知道若是真遇上了那种事物，自己能不能做出父亲那般的决断，能不能有着父亲那样的觉悟。
希斯蒂娅知道，身为帝国的皇帝，父亲必须这么做，这个头顶之上那顶皇冠所赋予的使命和义务，而在凯撒软硬兼施的手段之下，帝国一切的确是按照一个令人满意的状态在发展，可如果没了凯撒这颗定海神针的话，那么这些以凯撒为核心所形成的所有就都必将倒塌！
若是想要在凯撒退位之后，让帝国依旧照着原样保持不变，那么就要变成第二个凯撒才行，或者说要做到凯撒做到的一切，如果想要帝国变得更好，那么就必须变得比凯撒更加优秀才行！
其他人都不知道，但这件事情就是现在希斯蒂娅心中的一份压力，她要回到家族中去，去继承父皇的位置，成为下一任帝国的皇帝，而在希斯蒂娅的心目中，她的父亲无疑是一名好皇帝，是最优秀的皇帝，希斯蒂娅自认为她没有办法成为像父亲那般优秀的，能够得到所有百姓人民爱戴的皇帝……
最起码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能力……
想要成为一名好皇帝，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并且有些东西还不是通过学习就能够学会的，真所谓欲戴皇冠，就要必承其重，只有在将那一顶皇冠戴在头上的时候，才能够亲身感受到那一份重量，才能切身体会那承载着整个帝国，数以亿计生命的责任和担当。
父亲毫无疑问只一个称职的皇帝，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者，若是换做自己的话，自己能否达到父亲的那般高度？能不能带领着帝国朝着更好的未来前进？如果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的话，与其让万年的家业和数倍人的努力败在自己手里面，还不如不继位得好，最起码那样不会让一切变得一无所有。
而自己，作为未来皇位的继承者，希斯蒂娅深知自己还远远没有能够戴上那顶皇冠的资格，她能够丛父亲的身上看见那皇冠的重量，和应该承受的重担。
要知道，那皇冠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身份，其中所包含的，是人类第一帝国的大势走向，帝国的灭亡对于人民百姓而言是灾难，而且第一大国的陨落对整个人类世界的影响也会十分巨大！
自己能否肩负起这份重任？
虽然现在还不是该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可时间可不会等人，现在不考虑的话，也总有一天会要面对的，而那一天的到来并不会太久……
所以，希斯蒂娅这才会郁闷了起来，不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犹豫，无情地再度斩杀着哥布林的尸体而显得暴戾、残忍，是因为希斯蒂娅担心自己没有办法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一代明君，辜负了别人的信任。
看着希斯蒂娅心事重重的样子，如是菲菲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导她才好，若是其他的事情，菲菲还可以从她的角度进行分析，可现在希斯蒂娅的心事，是她能不能成为像她父亲那样的好皇帝。
在这件事情上面，菲菲完全就插不上话，毕竟她不过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别说遥远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菲菲该怎么开导呢？就像被询问到完全不在自己知识范畴之内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还谈何解答呢？
不过菲菲还是没有沉默，她一样跟希斯蒂娅背靠在墙壁上，然后说道：“小娅，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当皇帝，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够称得上是一个好皇帝，不过作为领导者的话，你已经表现得很不错了！只用优秀都不够来形容！”
“我敢保证，如果带头的人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的话，我们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因为你有能够让大家团结起来的凝聚力，也只有你能够尽可能地将我们每一个人都照顾得当，大家都信服你，也都能够不有任何疑虑地听候你的差遣，这就是领导能力的体现吗？”
看着不远处正在原地休整的几人，菲菲接着说道：“我们是第一次组队，也是第一次合作，虽说是第一次，不过在你的带领下这一切都很顺利，这是你在领导力方面的一次证明，别的不说，最起码在这一点上你无可挑剔，反正我是挑不出任何毛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