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才转身回去·来向朕请安(1 / 2)
时兰在门边站了许久,直到快要日落黄昏的时候,才转身回去。
方才时零过来说的一切都是试探,试探时兰这些日子发生的过往,也试探他对他们现如今的安排有没有威胁。
“殿下,大皇子方才所说,奴才认为不可取,大皇子分明就是试探,您……”
“本殿知道,本殿只是在想,大哥真的是想要我的命吗?”
时兰心中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他不想去想别的可能,“你去准备一下吧,大哥应该要动手了,父皇那边你也去打探一下,如有消息,及时来报。”
“是,奴才这就去。”
时兰坐在床上,桌上的灰尘已经积攒,却又在时零来的时候流出一圈轮廓,看着着实讽刺。
时零走出宫外,上了马车回了自己的府邸,刚一到,就忍不住在门口动起了手。
“殿下息怒啊!”身后的侍卫见状,赶忙上来急切的阻止着,“殿下,这里的人太多了,您的名声会毁了的!”
时零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喘着气停下来,身下的仆人已经血流不止,侍卫吓坏了,赶紧让人将他带了下去。
时零扭头看向聚集的百姓,狠狠的啐了一口,像是宣泄什么情绪一样,随后恶狠狠的走了进去,什么都没说。
“殿下,您息怒……”他身边的侍卫也不敢劝谏,只好小心翼翼哆嗦着说道。
“得了,你去吩咐人打水,本殿要沐浴。”时零挥手将人打发走,神情冰冷,似乎还带着一抹嫌恶。
侍卫一刻都不敢多留,连忙转身出去,忙不迭的像是躲着什么大灾一样。
傍晚,时零坐在院中,端着杯茶,饶有兴致的品着。这时,一个侍卫走过来,低着头恭敬的在他耳边低语着什么,末了,时零轻笑一声,仿佛不屑。
“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折腾吧,明日上朝的时候,记得提醒本殿,应该跟父皇说,让父皇把老二放出来了。”
时零完全没了今日的不得已,好像那一阵子只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但是时兰和时宇可不这样觉得。
翌日上朝的时候,时零特地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在时宇的面前刷一个存在感,让他自己能有些狡辩的机会。
“殿下,您真是,现在不过五更天,您来这般早做什么?”赵德全看着时零出现,明显也是震惊了一会,而后就是一阵劝谏。
“赵公公,本殿只是来找父皇恕罪,父皇昨日不肯听本殿解释,本殿又怕在这里跪着吵到父皇,便想着今日一早在这里,赵公公总不至于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本殿吧?”
赵德全惶恐,“殿下这是折煞奴才了,老奴不敢,老奴这就进去禀告陛下。”
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打开门,赵德全疾步走进去,时宇由下人伺候着换衣服,刚才的对话他听得是一清二楚,不过这个儿子的居心,终归还是不懂得隐藏。
“陛下,大殿下想要跪在这里恕罪,您看……”
“他要是想跪就让他跪吧,朕现在要赶着去上朝,你去告诉他,到殿内来跪着等朕下朝。”
赵德全附身应下,转身出去了。
门打开,时宇看都没看时零一眼,精致走了过去,赶着去上朝。
“大殿下,您还是进去吧,陛下说让您在里面跪着等陛下。”
时零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父皇竟然还是没有原谅他,难不成是真的动气了?
没有过多的犹豫,时零站起来,直接走了进去,赵德全想上前去搀扶一把,也都被时零躲开,看着他背影,赵德全只好去跟上了时宇的轿撵。
只是在两个人擦身而过的瞬间,赵德全没看到时零眼中的那一抹野心。
殿门关闭,殿内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烛火也没有被点亮,倒是显得有些阴森。
时零凭借着熟悉径直走到龙椅上,还是没忍住伸了手。
上面的花纹此刻却在昏暗的殿内清晰可见,那一节节的纹理像是烫手一样,时零不敢多碰,收敛着自己的野心就走了下来。
朝堂之上,时宇坐直了身体,看着下面的大臣,忽然觉得一口气上不来。
“不知爱卿们准备好了没有,朕昨日说的娶亲并非是妄言,若是爱卿们还没有备好,朕大可以再等上一日,只不过爱卿们要想清楚。”
站在大臣们前面的人是朝中的宰相,此时此刻,也就是他的脸上最为淡定。
“宰相,您说是吧?”时宇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带着点玩味的笑意,不怎么真心。
“启禀陛下,老臣附议,不过老臣认为,与其让大皇子选,还不如陛下下旨赐婚。”宰相一脸平静的说完心中所想,身后的大臣皆是一片嘘声。
“陛下,宰相的提议,老臣认为不妥!”
一个大臣站出来,在朝上公然的说这个不行。
“陛下,大皇子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若是有中意的,自己选择便是,若是要陛下强制赐婚,反而会让大皇子觉得不妥。”
时宇点点头,一时间竟然看不出来他究竟赞同哪一方的建议。
“朕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时零已经长大了,想必也不喜欢朕整日替他安排好一切。既然如此,那就依各位所言,还是让时零自己去选吧。”
“陛下!”
“好了,朕也乏了,若是爱卿没什么别的事,就退朝吧。”
时宇明摆着不耐烦了,要不然也不会现在说退朝。在他起身的时候,宰相开口拦下了他。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禀报。”
“近日有大理寺禀报,说在城门处查到了几十只被杀致死的信鸽,他们的脚上全都看不到信件,老臣怀疑,这是有人刻意为之!”
时宇拧眉,他们好不容易太平了一阵子,就不能时间长一些吗?
“既然如此,那就请宰相去大理寺监工吧,务必要让大理寺彻查此案。另外,再派人去查探一下蒋书云的行踪,看看他们到没到地方。”
“臣遵旨!”
时宇站起来,转身从侧门走了出去,时零还在殿内跪着,他还要赶回去听他狡辩。
“父皇,儿臣参见父皇。”时零很有眼力见,在殿门打开的时候,他就知道是父皇回来了,于是忙不迭的转身行礼。
“赵德全,你怎么不点上烛火?这殿内能看清什么?”时宇忽略了时零的行礼,只是抱怨着殿内漆黑一片。
赵德全连忙着人点上烛火,然后扶着时宇坐在了龙椅上。
“陛下息怒,是老奴眼拙,上了年纪的人总归不好。”
“是啊,朕先前都没察觉到,话说老大,你跪在地上做什么?”
见被提及,时零还没来得及欣喜,便被时宇的话问的愣了一下。
“父皇……不是您叫儿臣在这里面跪着等您吗?”时零俯下身子,头几乎是垂在了地上,“儿臣惶恐,还请父皇明察!”
“你惶恐?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回了京城先不来向朕请安,倒是跑去沐浴,你胆子倒是大得很!”
时宇觉得,昨天时零不来,就是丢了他皇家的面子,所以时宇这回没这么容易消气。
“父皇恕罪!儿臣纯属是无心之举,还请父皇明鉴啊!”
时零颤颤巍巍的辩解着,将小心翼翼的样子做到了极致,而后又惊慌的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肩膀剧烈的抖着。
“儿臣只是不想父皇看到儿臣脏乱的模样,谁知道就错过了,儿臣、儿臣当真无心啊!”
时宇嗤笑一声,伸手摘下了头上的皇冠,递给了一边站着的赵德全。
“你若是无心,还能有谁是有心的?”他挥挥手,“罢了罢了,朕就罚你在自己的府上闭门思过吧,至于朝中的那个职位,朕再想想,你下去吧。”
时零拢共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被时宇一脸不耐烦的轰了出去,赵德全无奈的站在他的对面,摊了摊手。
“殿下,您先回去吧,陛下这样,其实已经不计较了。”
“本殿知道,劳烦赵公公好好照顾父皇,若是有事,请立即告知本殿。”
“那是自然,老奴恭送殿下。”
时零勉强笑了笑,却在转身的一刹那,神情突然变换,眸底的阴鹜逐渐显现,其中还带着阴狠,以及一抹杀意。
皇后在宫中等着消息,着急的来回踱步,就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等了许久,却只等到了一脸阴霾不满的时零。
“如何?你父皇说什么了没有?”
“母后,儿臣觉得有些不对劲,父皇今日训斥了我,却还是让我回府上思过,儿臣有些惶恐。”
皇后拧眉看着他,显然也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你难道没跟你父皇认错吗?”
“当然有了,儿臣从五更天的时候就跪在了殿外,父皇出来的时候还说叫儿臣进去跪着等。可是儿臣没想到父皇还是在生气。”
时零可惜的说道,脸上的小表情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极了,“父皇还说那个职务的事还要再考虑考虑。”
皇后转身,听着他的话,却稍微的安心的许多,“傻孩子,你父皇这是在考验你呢,你若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堪当大任?”
“母后,您是说……”
“本宫也只是猜测,还是要看你日后的努力,若是你自己不争气,那本宫做的再多,也都是无用的。”皇后放柔了声音,带着些劝告,看着时零说道。
时零抿唇点头,这一次像是完全听进去了一样,真是难得。
没待多久,时零就坐着马车出宫了,皇后眼瞅着到了时辰,便端着一碗刚做好的汤,准备去找时宇,趁机说点好话,让他能对时零少点苛责。
时宇这些年在龙椅上坐的安心,对时零这些小心思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在皇后来之前,时宇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决定再磨练磨练时零。
并决定将时兰放出来,一个皇子总不能一直在一个小宫殿里面待着。
“你去国库里拿出几件上好的东西,送给兰儿,就当是补偿吧。”时宇淡声吩咐着,听不清喜怒。
“是,奴才这就去。”
殿外,皇后听到这些话,恨不得当即摔了手上的食盒。
*
那日被罚了一通之后,朱砂的腿就一直是酸痛的,不管是练功,还是寻常的走路,几乎都成了问题。这可把朱砂愁怀了。
“墨哥哥,我能不能不去夫子哪里了?我腿好疼啊!”朱砂横着一条腿在床上,整个人也是虚弱的靠在床边,脸色有些苍白,只是小嘴红润润的,一点也不像是不能自理的模样。
苏墨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指了指小丫头的嘴唇,“哪有生病的人,嘴巴还这么好看的?”
朱砂瞪大了双眼,反应超快的捂住了嘴,娇软的小棉音透过手指头的缝隙传了过来,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温顺,一双眼睛更是勾人,湿漉漉的惹人怜爱,看的苏墨差点忍不住附身。
狼狈的移开视线,掩拳咳嗽两声掩盖自己心底的慌乱,落在朱砂的眼里,却变成了苏墨甘愿认输。于是朱砂看见他这个模样,笑得前仰后合的。
“墨哥哥,是你自动认输的哦,可不是我逼你的!”朱砂指着苏墨,先一步说出口,让苏墨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
“好好,都依你,但是夫子哪里你不想去也不行。要不然夫子可是会打你的板子的!”苏墨佯装严厉,吓唬着她,朱砂一听连忙利索的下床,板子的威力实在是不想再体验了。
她弯腰收拾好自己的床铺,随着这些天的锻炼,小丫头的身型也变得纤细起来,个子也长高了不少,头发高高的束成马尾披在身后,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苏墨不敢再看,匆匆撂下一句在门口等你,便夺门而出,步伐慌张,一点也没了平日里平稳的样子。
朱砂走出去,脚步加快,赶在程叙到的前一刻,站在了院中。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那个女弟子再也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就连身边跟着的那些人,也都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的。
为此,朱砂还笑话了好久,说他们会轻功,一眨眼就能消失不见。
每每说起这些,周围的人都是脸红脖子粗的,几天下来,几乎没多少人愿意跟他们搭腔了。苏墨觉得这样也好,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也别来打扰。
只是,程叙这些天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朱砂的周围,一看就是有话想说,只不过这话却迟迟不开口。
苏墨只能猜测,这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