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魇（1 / 2）

雾，好大的雾，大到一丈以内人畜不分的地步。

许珊珊捂着头，头部的疼痛麻到了全身，似有一只猛兽生生在撕扯着自己的头皮，一下一口，一划一拉，皮肉分割传来的疼痛，让她已经分不清这个是梦境还是现实，是虚幻还是时空错乱。

自己正坐在地上，不，应该不是地上，周遭的泥土是血色的可怖，充满着鲜血的腥臭味。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有毅力的人，能强撑着自己发抖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迷雾中有一束光亮透进来，人总是被本能所驱使，有光的地方好像预示着就有希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朝着光亮的地方慢慢地挪去，身体已经不能完全受大脑控制，像只提线木偶，一拉一拽地前进。

离着光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光亮的地方似乎永远欲迎还休，似个娇羞的姑娘，当靠近一点的时候就又远了一点。迎着光亮，许珊珊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记忆停留在穿身到一个帅哥的身体内，但此时的她四肢纤细，长发及肩，穿着一件背心和牛仔裤，很是年轻少女的打扮，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穿着，但是似乎应该就是如此，她对自己现在女性身体有着本能的认知。

记忆总是这般调皮，刚拉开了一点裂缝，裂缝的风穴就被吹得狂风大作，扰人神志。

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身处此处？

我是人？是鬼？是魂魄？

我为什么只有许珊珊名字的记忆？

我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为什么这些种种都不记得了？

周遭鸢尾花的气味越来越浓，许珊珊感觉自己是喜欢这个味道的，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疲惫的身躯终于靠近了光源，像是一轮炙热的太阳，光芒圆亮四射。

突然光亮一暗，周遭陷入了死寂黑暗，黑暗的恐怖在于未知，未知的惧怕在于心中的胆怯和欲望。

许珊珊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在剧烈地跳动，朦胧中似乎也听到了“滴滴滴”的声音。

“有人吗？”声音穿透了雾气，没有回应。

一时间天旋地转，坠入深渊。

苏杨摇着“秦源”，看着“秦源”青白相间不停变换着的脸色，他的心中涌动着一个可怕的念头，为什么会叫不醒？他正手握着一杯冷水待要劈头盖脸浇上去时，“秦源”的眼睛猛然睁开，由于还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深邃的眼里此时正充满着混沌。

“秦源！秦源？”苏杨摇晃着他的肩头，拍了拍他的脸，等了许久，“秦源”的眼睛慢慢完成了聚焦。

“渴......”

苏杨顺手把手上的冰水递到了“秦源”嘴边，虚惊一场。

冰水入口，身体传来了肉身的体感，许珊珊感觉自己回到了现实。是的，冰冰凉凉的现实。

“我怎么了......”

开口嘶哑的声音着实吓着苏杨了，他一把搭在了秦源的肩上，大力出奇迹，压得许珊珊一阵吃痛道：“你轻点啊！”

好吧，还是这具身体。

“你小子没事吧，睡到了现在，怎么都叫不醒你。”苏杨随即从床头站了起来。

许珊珊看向苏杨的身后，窗外的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我睡了一天？”不可置信！

“可不是，我想今天你怎么都没去实验室，便过来叫你，怎么都叫不醒，要是再晚一步啊，我都要叫救护车了。”

许珊珊摸了摸冰凉的额头，身上也是汗岑岑的，看来是做了噩梦。

【做噩梦了？】

——是的，真实的像3D电影！不5D！7D！

【......梦到什么？】

——啥也没有，梦里的画面就是恐怖电影啊！现在想还毛骨悚然！

“秦源！你发什么愣？”苏杨双手抱肩不耐烦的看着许珊珊，浓密的眉毛此时皱成了川字，苏杨觉得秦源这两天的行为真是怪异到可怕。平时的秦源沉默少语，运动就是他的发泄场，在球场上他可是从来要争头筹的，但昨天的篮球赛他摸鱼已经是不可思议了。平时的秦源学习认真一丝不苟，但今天实验课没有上更是匪夷所思。

许珊珊被苏杨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没好气道：“喂，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我感觉身体有点不舒服。”

苏杨被回怼了一句，憋着嘴道：“好，秦少爷，您究竟哪里不舒服呀？”

许珊珊舒展了四肢，动了动全身，好像刚才的疼痛感消失了，心脏也没有了不适。“说不上来，难道是梦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