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满月宴(1 / 2)
如今魔川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凡间,傀儡皇帝景骁早被挤到了行宫。今日是楚妃儿子的满月宴,平都皇宫满是妖魔,景骁也带着几个大臣来赴宴,为防止他们无辜被吸干血,随他而来的都是法术高强之人。这景骁虽是个凡人傀儡皇帝,确甚得魔川信任,眼见着就要取代了苏算在魔川心中军师的地位。若不是苏算提醒魔川此人乃是当初屹川选出来的,魔川就要将他魔化,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了。虽然对他有所防范,他后来的种种作为,还是让魔川十分满意。
隋翀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献上贺礼,祝贺了几句。
魔川看着隋翀道:“伤势未愈,无须客气,快坐下。”
“幸得魔君及时吸出冷月斩,不然我这条命也就没了。只是这条腿,一时半刻好不了。”
“茵茵的伤可也无碍?”
隋茵恭敬道:“那玉山阵法不过是已瑞气压制我们的魔力,倒也不至于任人宰割,这点伤早就好了,劳魔君挂心。”
“好,很好。只可惜,又让她给逃了。”
“以我父亲的功力,加上我们几人一同围攻她,本可轻易抓住她。只是,她仗着时空术,来去自如,我们也实在拿她没办法。若屹川当真没有死,抓他们还真是相当的棘手。敢问无渊公子,可查到了屹川的下落。”
无渊看着魔川对着新生的儿子喜笑颜开,心内五味杂陈,以他对父亲的了解,他能对屹川起了杀心,也能对自己下的了杀手。他陪着一百个的小心,恭恭敬敬道:“我命人挨家挨户的查探,虽未找到大哥,可确被我发现了这个。”
那是当年方琼送给玉如烟,用来找到鬼蜮婆婆的鸢尾花形状的法器。
“这是何物?”
“这是方琼的随身佩戴之物,大哥若真不在了,她大可不必冒死藏在平都,天高海阔,何处不可藏身?若是她出现在平都,那大哥定然还活着,而且就在平都。”
“景骁,这真的是你们发现的吗?”
景骁恭恭敬敬道:“秉魔君,千真万确,这是在一处空了的宅院中发现的。无渊公子事事亲力亲为,恪尽职守,就是他带着我们找到了这个。他还顺便清理了一些对抗魔君的不法狂徒,拳拳孝心天地可鉴。”
“除了这个法器,还找到什么了?”
“如今平都这样空置的宅院很多,保不齐她今日宿在这里,明日又宿在别处。无渊公子命我等将所有空置的宅院都监视了起来,相信很快就会有他们的消息。”
无渊不过是躲到了景骁的行宫花天酒地,这一切的一切,包括这鸢尾花法器,都是景骁吩咐下面去做的,可他如以往一般慷慨将功劳让给无渊。无渊感激的又看了看景骁。
“父亲,孩儿还会继续搜索下去。她想剪除父亲的臂膀,我们就先捣了她的后盾。”
隋翀道:“他毕竟是魔君你的长子,若找到了他的踪迹,还是由属下去杀了他吧。”
“父亲如今眼里只有弟弟,怕早就不管我们了吧?”
楚妃立刻道:“本宫肉体凡胎,生下的皇子自然不能同无渊公子相比。我只望他一世开开心心,永得父兄的呵护,做个快乐无拘的小皇子就可以。”
魔川放下酒杯,笑道:“魔尊,看看我这不争气的儿子,一事无成,竟还妒忌起自己刚满月的弟弟。念在你查出了一些线索,今儿我高兴,说吧,你可想要什么赏赐?”
无渊普通跪倒在地,道:“父亲,孩儿不要什么赏赐,孩儿想要娶茵茵。”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娶茵茵?你四处拈花惹草,丢人现眼,本君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父亲,孩儿对茵茵一见倾心,从此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我愿意为了茵茵改掉所有的坏毛病,请父亲成全。”
“住口……”
无渊悲悲戚戚道:“父亲,清河惨死,紫寒弃了我,您忍心看着我孤零零一人吗?”
“够了,你趁早死了这份心。苏算,明日将魔界那几大家的女子画像拿给他,让他自己挑选一个顺眼的,折个吉日成婚。”
“父亲……”
魔川将手中酒杯狠狠砸了下去,无渊不敢再多说什么,才又坐了回去。
隋翀斟酌措辞道:“无渊公子相貌倜傥,魔功盖世,想必很多人排队要将女儿嫁给他。茵茵被我宠坏了,性子野,脾气又暴躁,喜欢跟别人动手,实在不是公子的良配。”
“魔尊不必如此,为人父母哪有不为儿女考虑的。我也实在不想成亲后,哪一日他的人头被茵茵砍了下来。”
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虽然本君年长了你几千年,可在我心中从为当你为我的部下,我一直视你为兄弟。”
“属下不敢当,魔君对在下的知遇之恩,铭感五内。”
“我有三个儿子,确没有一个女儿,唯一的一个孙女因为我杀了他的情郎,而弃我而去。我若让你同我称兄道弟,你必不敢,也不会信。但是我真心喜欢茵茵这丫头,想收她为义女,你看如何?”
戴驹迈出了半步,被隋茵拉了回来。
“能得魔君为父,是茵茵的服气,从此天下再不敢有人欺负我,我和父亲也不必再躲起来,苟延残生。义父大人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快起来,快起来。”
魔山一挥手,一个装满魔晶的水晶盒子出现在面前。
“事出仓促,没有提前准备,改日义父再给你补上一分大礼。这块玉佩你带着,以后你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听闻这几日,那女魔头派人来多次刺杀弟弟,义父时长不在,不如女儿就留在宫中,守在楚妃和弟弟身旁,如何?”
“这自然最好不过了,本君又填了一个女儿,今日真是个大喜的日子,来,不醉不归。”
晚宴结束后,隋茵主动要求留在了宫中,并陪着楚妃去了她宫中。望着她窈窕的身影,魔川父子俱是一脸的色相,恨不能立刻飞过去,将她扑倒。这刺美人不能碰,魔川心旌神摇,立刻想着去鄂娘娘宫中。却见下面杵着几个人,都不肯走。无渊本也要去找美娇娘,被景骁一把拉住了。他已经吃了几次苏算的暗亏,心知景骁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便也留了下来。
“怎么了,苦着一张脸。”
苏算道:“他不过一个小小魔尊,还要义父如此屈尊降贵讨好他,他竟还敢欣然接受。”
“这种人只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归顺,否则便是引火烧身,自掘坟墓。”
苏算道:“义父,若是不信任他,何不直接逼他立下血契。”
“那都是下下策,何况,本君再也不想体会一次天劫之威了。”
想到那一次的天劫,魔川依旧不寒而栗,直觉觉得若有下一次,怕是要死透了,再也醒不过来。
景骁道:“魔君,依属下看,隋翀对魔君并无二心。玉如烟明明可以杀了隋翀,确夜夜去搅的鸡飞狗跳,人尽皆知,却还就是不杀他,为何?她不至于蠢到如此明目张胆的拉拢他,分明就是要让魔君猜忌魔尊。”
“也有可能她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让我们猜出她是在离间我们,间接保了隋翀安全,而实际上他们已经在密谋着什么。隋茵一再强调玉如烟会时空术,大家都心知肚明,莫说几年时间,就算百年也无法做到任意穿梭时空。纵然玉如烟是天纵英才,短短几年就学会了,为何当日同魔君那一战,故意不使出来,弄得遍体鳞伤,还险些被魔君踩死?”
“如果她就是故意的呢?她就是要利用这一系列细枝末节的事,让魔君的猜忌越来越深。她可以悄默声息的进入隋府,密谋就可,何必多此一举,昭告天下。”
“因为她在色诱隋翀。”
“北魔尊可不是当初的屹川公子,他对玉如烟根本无情。”
“屹川公子也不是一下子就爱上的玉如烟,北魔尊当年也是个风流郎君,有十房妻妾。面对玉如烟,我不信他能把持的住。即便是在下,如今也时时被她的美貌所惑。”
一直插不上话的朱厌道:“连我和义父也如此,他隋翀如何能坐怀不乱?”
景骁道:“我听闻屹川公子万年来不曾动过心,就是因为这样,才会一遭沦陷,万劫不复。而北魔尊一代枭雄,万花丛中过之人,不可能轻易就被敌人诱惑。魔君和玉如烟殊胜殊败,并不难猜,纵然他对玉如烟动了心,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堵上亲眷和所有门中人的性命吗?”
“若是玉如烟蛊惑他,说他寻到了能杀死魔君的办法呢?”
“若她寻到了,又何必去拉拢隋翀?她就是算到了这些,只要魔君有了猜忌,要么不信任魔尊,杀了他。要么拿不定主意,而不再重用他。无论哪一种,都对她有利。”
“义父可还记得,此前玉如烟夜探隋府,你遣我去探望隋翀的伤势。当时他身上确实有伤,也是剑伤,确只有一剑。他身上的衣衫都是干净的,显然是刚换过的,从衣衫上的血迹情况来看分明是刚刺入的。他明明没受伤,为何我一来,就自己刺了自己一剑?”
“或许就是因为玉如烟没有伤他,他怕魔君怀疑,不得已才这样。他若真的同她合谋,又怎会告诉魔君玉如烟几日后会到,并带着人去追杀姜天阳他们。”
“结果呢,玉如烟逃掉了,他也铩羽而归。”
“玉如烟逃掉实属侥幸,玉山的阵法只要不是魔君亲临,谁又能抵抗的了。当年她便是这般让魔君您猜忌了屹川公子,魔君,我们不能再上一次当了。”
景骁彻底触到了魔川的逆鳞。
“你是说本君错怪了屹川?”
“屹川公子再怎么对她动情,只要魔君相信他,他至少不会帮玉如烟。”
苏算冷哼道:“若不是他假意讨伐余孽,带回来一堆假的人头,我们又何必在此争论不休。怎么,你是找到了自己的旧主子了吗?”
魔川一直对苏算和朱厌那些妖魔比对自己的亲儿子无渊更亲。他又几次临阵脱逃,颇遭魔川厌弃。如今他又有了儿子,对无渊的态度越发冷淡。无论这么多年无渊如何残暴庸碌,到底还是拥有自己的党羽。且他的幻术和控术对苏算这些人还是有影响。同无渊相比,楚妃的儿子自然更好操控。苏算他们有所图谋,自然是不会战自己这一边。景骁则不同,一个小小的可以弥补他智力不足的人类,才是他的盟友。他相信景骁的判断,隋翀必然没有背叛父亲,只是景骁不该提屹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