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控制欲（2 / 2）
毕竟方才，徐承佑才说了它不及燕扶玉半分。
“长乐表弟无需妄自菲薄。若不是看好你，尊者又岂会收你入门？”徐承佑淡声道，“谁人不知，这么多年来，尊者只收了你与玉儿两个师弟。收玉儿，乃是因尊者师尊遗命，收你，却只是因为表弟你。”
最后一句，他说的意味深长。
燕长乐心中蓦然一动。
“长乐表弟，为兄等着你大放光彩的那一天。”
*
“你说阿玉在生辰宴灵力暴动了？”长使府，听到下属的禀报，晏无量倏然站了起来，脸色微沉，“此事当真？”
“回尊者，千真万确。”下属肃容回道，“少使在生辰宴上突然灵力暴动，差点伤到了宴会上的宾客。今日参加燕侯府生辰宴的人都瞧见了。后来还是徐世子出现，才控制住了少使，据说是少使旧伤复发，灵核受损，所以才灵力暴动。”
闻言，晏无量大步便要朝外走。灵核受损并非小事，若是不好，说不得一身修为尽毁，多年修行毁于一旦。
身为师兄，晏无量当然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只是刚踏出门槛，他却止住了步伐。
“尊者？”
下属本来跟在他身后，此刻见他突然停下脚步，不由有些疑惑。他以为长使是要去看望少使，毕竟这些年来，尊者对少使的重视有目共睹。
然而正这般想时，却见男人忽而又转身朝回走。下属微微一愣。
“你亲自带灵医去燕侯府，查清阿玉情况后，即刻回来禀报。”说话间，他已经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没有再起身离开的打算。
“您不亲自去看看少使吗？”
下属忍不住脱口问道，“那可是灵核受损，这般重的伤势……”
晏无量的手下意识握紧。
不等下属说完，他猛然打断，沉声道：“不用，本尊相信他。灵核受损固然严重，但并不是不可治愈，若他连这一关都熬不过，那便不是本尊的师弟。”
闻言，下属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知为甚，他忽然想到最近发生的事。长使为了他人伤了少使，而且还罚了他六十刑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难道说……
“尊者，是因为长乐公子吗？”他一时想不通尊者忽然这般冷待少使的原因，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燕长乐。
尊者是为了燕长乐伤了少使，也是为了燕长乐罚了他，而且不久前，尊者还破例收了燕长乐为师弟。
这一切，足以说明燕长乐的特别。
对于燕长乐，下属并不了解。但对少使，下属却很了解。所以这一刻，忍不住为少使不值。
同是师弟，而且少使还是入门更早的，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一个外人吗？
少使于他们卫道司的人来说，不仅仅是上官，还是一起出生入死，可以腹背相交的兄弟。
那燕长乐身世再可怜，与他们都无甚关系。唯一的联系，也是因为燕长乐乃是少使的亲弟。
于情于理，下属都只会偏向少使。
“尊者，少使的品行您是知道的。他不是冲动之人，当时会出手伤长乐公子，定是因为察觉到了不对，所以您……”
“本尊的心思，岂是尔等能猜的？”没等下属说完，晏无量已经面色冰冷的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燕扶玉是什么样的人，本尊比你们更清楚，不用你维护他。”
晏无量莫名觉得眼前的下属碍眼。
他才是阿玉的师兄，护他是他的责任与权利，岂是外人能插手的？
“行了，此事不必再提。”他冷声道，“下去吧。你该去执行你的任务了，还是本尊的命令不管用了？宗明，记住你的身份，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
宗明正是下属的名字。
他入卫道司多年，修为也在天阶，地位只在燕扶玉之下，乃是卫道司左护法。但即便是左护法，在长使面前，也不能楷越。
宗明心思澄明，当即便听懂了晏无量话里的含义。
“……属下告退！”
见他一幅不欲再谈的冷若冰霜，宗明顿了顿，终究不敢再多说，只能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本尊不去，自然有本尊不去的理由。”
身后，晏无量忽然如此道，“与长乐无关。”
宗明顿了顿，应了一声好。
待到宗明离开，晏无量才慢慢冷静了下来，方才莫名而起的怒火也渐渐熄灭。只是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其实知道宗明为什么会维护燕扶玉，只是出于同僚战友之情，并无其他。若是以往，他虽有些不满，但情绪并不会波动这般大，更不会生怒。
然迷情香挑起了他的欲，也放大了他的喜怒哀乐，让他难以再抑制。
以前可以忍受的事，如今却是无法再忍受。
他对燕扶玉不仅有那荒唐的欲、望，还有惊人的占有欲与独占欲，甚至是掌控欲。
——那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最优秀的弟子，是他用心疼护了十几年的师弟……燕扶玉的一举一动，他都想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只在他手中。
他忍受不了其他人对其的窥视和关注，哪怕是一丝一毫，竟也难以忍受。恶欲一旦滋生，便如风见长，再也无法克制。
晏无量揉了揉额头，墨深的眸子不知何时弥漫着一层浓浓的阴霾。他之所以不敢亲自去看燕扶玉，便是因为……害怕。
他害怕自己做出超出控制的事情。
如今没有见面，他都无法控制。若是真见了……眼前忽然晃过那张熟悉的冷艳面容，像是毒药一般，牢牢的吸附着他的目光和心神……晏无量骤然握紧双拳，若是真见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所以现在不能见。
他不能再任由这股本不该存在的恶念放肆。这世间无人能动摇他的心神，燕扶玉……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