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李谢两家联姻(1 / 2)
若是邗朝的粮仓是南淮之地,那邗朝的墨池就是皋城。皋城人杰地灵,近三年状元皆是出自皋城。就连当年申瓯忌惮她祖父,也是将祖父一介武将派去了皋城那堆文人中,用祖父的话来说就是每天都有人上门阴阳怪气地骂,每夜都有人奋笔疾书地咒,心力交瘁。
现在想来,申瓯惯是会恶心人的。
南淮是她掌中之物,粮仓已经建好,那就只剩下墨池……
沈谛一沉思,唤道:“云杉。”
正在阻拦街角乞丐靠近的暗卫中立刻出来一人,单膝下跪道:“将军有何吩咐?”
“派一人去皋城暗访,弄清楚现下顶头的几大家到底是那些人。”
“遵命。”
沈谛看了眼围了一圈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乞丐们,甚至想要对他们动手。她神色平静地吩咐道:“不要伤了他们就行。”
她是想让所有人吃饱穿暖,因为她十分清楚饿疯了的滋味有多可怕。
云杉抬头看了一眼沈谛,面无表情地站起,而后雪白的大刀一抽,乞丐们如苍蝇一哄而散。
一片骇然中有人逆流靠近,呼道:
“大将军!小人是谢府管家,我家老侯爷有急事,恳请将军府上一叙!”
街上行人一片惊声。
“大将军?”
“是沈大将军吗!”
云杉见人群竟有去而复返之相,皱眉冷脸瞪了那老管家一眼,骂了句沈谛都嫌脏耳朵的话。沈谛察觉到自己这位大哥的怒火,谨慎地没多嘴。云杉自幼陪她长大,与其说是暗卫不如说是半位兄长。她回大京之后第一个找到她的便是云杉,彼时他臭着脸留着络腮大胡子,与记忆中那位话少冷脸的英俊护卫半点都不一样。
而当时她记忆不全心存忌惮,那些许伪装的防备直接让这位络腮胡大汉破防,关门在院子破口大骂,骂天骂地骂祖宗骂到半夜。而后冷着脸进来给沈谛跪地禀告这些日子大京发生了什么。
最起码的,人心是绝对忠诚无比的,但就是不知道岁月这杀猪刀如何折磨了他,把一个帅小伙折磨成了糙汉大叔!
沈谛掏了掏耳朵,把手中的钱袋子塞进了一旁海棠怀中,道:“今晚你们六个好好做一次善财童子吧!”
西府海棠扭头道:“那将军你要去哪……哪儿?”
沈谛已然没了踪影。
“云杉!将军不见了!”
“那个老管家也不见了!”
云杉一张脸冷得结冰,忍了又忍不雅道:“……%¥#@\u0026*!”
而一条街外,沈谛已然在谢府管家的带领下,径直走进了囍字还未撤下的婚房。
大红婚房一盏灯都没点,隐隐约约看见床前趴着个人,哭声低低回荡在屋内。门“砰的”一声关上,沈谛猛然回头听见落锁的声音。
她按上了腰间的剑。
灯点亮了。
待看清屋内一切,沈谛奇道:“这么多人啊!”
左手边坐着谢老侯爷,谢家嫡系一室站在一旁,或面目青白或满脸泪痕。另一边是跪了一地的大夫。除此之外,到还有个意料之外的人。
“华英,你怎么在这儿?”
靖华英嘿嘿笑了两声,眼神飘向了身侧的男子。谢全朝沈谛作了一揖。
“原来是为美色!”沈谛欣慰道,“随了我了!”
“如此说来——”沈谛的脸忽地沉了。我今日从哪条街走也是你透露给谢老侯爷的?”她翻脸如翻书,靖华英心下一突,谢家所有人更是大气不敢出。谢老侯爷正要开口,被沈谛一个眼神瞪住,她直勾勾盯着靖华英。
“我问的是你——靖、华、英!”
靖华英几乎瞬间背后发毛,噗通一声跪下。
“将军!随意透露将军行踪是大罪!华英知错了!华英知道谢老侯爷是个好人,所以才自作主张!只是请将军相信,华英并非那等背叛将军的糊涂人!”
谢全跟着跪下,道:“将军,是谢全恳求鹰花副将半日,错在谢全,要罚请重罚谢全!”
沈谛笑了一下,不做言语。
屋内比方才不点灯时还要静,静得各人能听见狂跳的心。都知道沈谛此人自复生后成了女子,心境上是有些变化,却没想到性情如此大变。少年时虽调皮些,倒也不会有如此的迫人气势。这般嚣张跋扈的实在是有些吓人了。
“将军……”趴在床边哭诉的姑娘终于站了起来,原来是才嫁入谢府的李缘缘。她红肿着双眼露出水洗般的面孔,或许是悲伤太过身上正红的新衣像是褪了色一般暗淡。
“您先看看松石吧。”
床上躺着的少年面如纸白,胸口义无半点起伏,早已经是死透了的模样。
“我非医者。”沈谛举步要走。
“沈大将军且慢!”谢老侯爷高声喊道。
只听见“噗通”一声,又是一阵高呼。
“爹!”
“老侯爷!”
“祖父!”
沈谛转眼望去。谢老侯爷挺直了脊梁却依旧矮人半截,他一个孙子辈同沈谛差不多大的老家伙给沈谛跪下了!
“请大将军救我孙儿松石一命!”
他欲语泪先流,颤抖着手俯身朝着沈谛磕头,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如此的沉闷,宛如一只重锤砸得在场所有人弯下了脊梁。
“爹,是孩儿不好,孩儿来跪……您起来……”谢家嫡系长子谢分辉双膝跪下,泪流满面。
就在谢老侯爷额头落地的一瞬间,沈谛伸出手来。谢老侯爷磕下去的头被死死抵住,沈谛抓住他的肩让他挺直了脊背,她直视沈老先生的眼。
“老侯爷,我只需要您解我些许疑问——当日,朝奉山庄太子喂我的那杯毒酒,是否有你的份?”
谢老侯爷面上皱纹如树皮,此刻却全都铮然。
“绝无!绝无!我谢鹤林虽不是什么好官,但我明白沈大将军于江山社稷的重大,绝不可能也绝无胆子给将军一杯毒酒啊!”
“好,那我再问你。三皇子四皇子都各有优长,你为何谁都不选,偏偏选了不起眼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