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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敬酒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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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爷,当日恨不得掐死她的,如今却死在她的剑下了。

“你就是个疯子!你个该死的疯子!”

沈谛应了。她笑着露出森森白牙。

她说:“你才知道?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英雄?还是肚里能乘船的宰相?我沈谛屁都不是!我就是个拿得动刀的疯子!我不光明磊落,我睚眦必报,我也不慈眉善目,我凶神恶煞,我杀人不眨眼,我吃人不吐骨头!明白了吗!”

方才说话的人已经跪倒在地,连哭声都哀弱。

“恶人自有恶人磨,当初作恶的时候没想到会遇上我吗?”沈谛将饕餮剑重重抵在了秦洗书手中,“你来替我砍。”

跪倒一片的人哀求地看向秦洗书,只不过眼底更藏着些什么——沈谛此时空手,他们人又多,若是一时打起来,沈谛未必能占便宜。

秦洗书知道这些人的脑子想些什么。她此刻还在想得是沈谛一开始问她的问题,死在她手下的人数不清的,这地窖里的土都肥得腻。

“我在地窖里睡了好些日夜。每当我闭上眼,我就能听见窃窃私语的声音,我还疑惑是什么声音,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是鬼语。”

秦洗书拿着剑的手一抖,身侧的人惊惶不安地挤作一团。

沈谛不闻不看,独自倚靠着石壁,道:“入梦后,我能看见地窖里挤满了人,个个朝着我哭,有男有女,都是年轻漂亮的脸蛋。我就往下一看,全都缺胳膊少腿,血淋淋的。”

“秦洗书,人死后都会变成鬼的,你应当不怕死,但你应当怕鬼。若是你死在了这里,恐怕会被它们一寸一寸吃掉。”

沈谛从未信任过秦洗书,她说这些话就是为了逼她反,逼她看清楚自己那恶心的打着为长恨好的旗帜却实质只是为自己苟且偷生的私欲,她递给她刀逼她刀剑相向。

“你是个好母亲吗?你不是。你那稀薄的母爱根本敌不过在你手上死掉的千百婴鬼与他人母亲。”

沈谛用舌尖舔了舔自己依旧肿痛的牙龈,牙齿还有些晃动,那日秦洗书的巴掌扇她痛到了如今,痛得她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秦洗书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剑,沉默地落了一滴泪,而后走向……跪着的众人。

“伸手。”她说。

“书、书姨!”

“伸手!伸手!伸手啊……”秦洗书嚎叫,她含着泪,却毫不迟疑地斩了下去,一次又一次。

等到断完那日欺侮沈谛的小厮的双手,她捧着饕餮剑朝着沈谛跪了下去。

“沈将军。”秦洗书膝行几步,重重地磕下头,“动手吧,只求沈将军信守承诺。”

沈谛没有动手,反而看向被挤在最后面的人,略微停顿道:“镶玉你过来!”

镶玉从未想到自己一时的嘴贱居然招惹了个这么大的麻烦,她同样跪在了沈谛面前,“沈将军,饶了我吧,我只是……”

“你是怎么进的大花楼?”

“逃荒逃到此地,为了口饭吃。”

“这么说,秦洗书你 倒是做了件好事。”

镶玉不再说话。这世间女人但凡能活下谁会愿意沦落到风尘里,就是个低贱的玩物,表面吃喝玩乐背后一身脏病,最后烂成一堆肉。

“想不到花楼妓院居然是个作慈善的佛堂。”沈谛皮笑肉不笑,她倚着墙坐下,坐在泥里。

“不!”有人站起来了。

是一位眉目英气的女子,她眼中含泪义愤道:“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慈善之地,那秦洗书就是个伪善的毒妇!我爹……我爹因为不肯将我嫁给秦打雄作妾室,得罪了秦打雄,被他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处死!一家女眷全部被送进了这里!秦洗书折磨我们,我娘不堪受辱先去了,祖母活活累死,如今只剩下我……秦洗书与秦打雄不过是扒皮吃肉和抽骨嚼髓的一窟活鬼罢了!”

又有人站了起来,是位怯生生的瘦弱丫头。

“我……我和我妹妹本是双生子,家中经营着家书馆,日子本是安安稳稳的。是秦洗书说城中公子少爷要图个新鲜,官商勾结硬生生让我们家破人亡!我妹妹有骨气,死在了这里……我脚下的这块泥上还浸透我阿妹的血!”

“还有我,我是为了给我爷治病……秦洗书说只要我签三年,谁知道她居然让我签的卖身契,还说我吃的穿的都是她的,所以一分钱不给。我阿爷活活冻死在了破庙里……我阿爷是最疼我的……那天她还让我接客……我阿爷一个人走的时候都没有半片草席裹身!”

“我也是……”

“我……”

一个接着一个的人站了起来,秦洗书的脊梁越发得低了下去。

“秦大老板,我还当你是个好人。”沈谛低声道

“我即使这样过来的……”秦洗书颤抖着抬起头来,“她们为何过不得!”

沈谛不动手反看向镶玉,问道:“你说那日我的人皮面具怎么就那么好撕呢?”问得镶玉一抖。

“不不知。”

秦洗书却猛然一抖,与沈谛对上视线。

“原来……你是……”

“不是人皮面具好撕啊,是你们好骗。”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秦洗书失神,“不,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你踏上大花船开始!”

“不是。”沈谛拿起了饕餮剑。

在南淮城的七里外鱼塘前,在骑马南下的日日夜夜里,在沈谛的头颅挂在狄夷大营时,在她求迟新意教她制作人皮面具时,在她知道自己中的毒是深藏宫阙时,她就开始等着这一天了。

这一天,和她所想分毫不差。

“我那夜行路,顶着极大的月光路过处鱼塘。我听见重病临死的老妇人对自己的老伴说,等到她死后将自己的尸体绑了石头沉入自己鱼塘,鱼能吃肥点好卖钱。自家的小孙子能交得起束修,能进学堂读书。”

后来她去买鱼,鱼钱共四十三文铜钱,还没有一两银子。有血肉吃干喝尽四十三文,有春麦垄垄喂畜生。渔家无鱼吃,田家人饿死。世间天生的苦难都数不清,却有人还要去创造苦难。

“将军!将军!你听我解释!”秦洗书扯住沈谛的衣角。

沈谛弯腰靠近她的耳边:“你说什么都不重要,是我睚眦必报,是我想要你死,不然我睡不安心。”

秦洗书整个人如坠冰窖,心如死灰。

“你知道我要怎么杀你吗?不是用刀。”

秦洗书只是惘然地睁着眼。

沈谛按下机关,露出地道内的人。正是躲藏已久的长恨。

“长恨,你来动手。”沈谛将剑往前一递。

秦洗书不敢置信地看着沈谛,她趔趄地后退,喃喃道:“你好狠的心。”

长恨麻木地接过了起剑,看向了秦洗书。

“她们都告诉我,你对我很好。可是……我好恨你啊秦洗书……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秦洗书捂着嘴哭泣:“长恨!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娘该死!”

地窖里沉闷的回响着哭声,母子俩陷入了一种绝望的坦诚。 长恨把刀架在了秦洗书的脖颈上。

“你告诉我……我爹姓什么?”

“姓俞,俞长欢、”

“他喜欢我这个女儿吗?”

“喜欢!定是喜欢的!”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你长得和你爹很像!你的眉眼、鼻子都像!”

“你还爱他吗?”

“我爱!我爱!我是你亲娘啊!长恨!”

长恨苍白着脸,风一吹就倒了似的。

“你在撒谎。你的眼睛不是在看我,世在看剑。你怕死胜过爱我,一如你怕死胜过爱爹爹。”

秦洗书的眼睛晦暗下去,她仍是在说:“不……长恨……”

“即便如此,我仍是下不了手。”长恨打断她的话,转身看着沈谛。

“将军,于他人,秦洗书是罪该万死。但于我,她仍是生我养我的……我的阿娘……将军,我愿意替母死。”

长恨不是替母亲死,她实际是在自毁。毁灭她脏污的、不能无法继续下去的人生。那位在寒冬古淮河中苦苦挣扎求生的姑娘此刻自愿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长恨……”秦洗书呆愣愣地看向长恨。她看见长恨那一双绝望的没有半点光亮的眼睛。

秦洗书从未如此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自私,她能感觉到自己胸膛里那颗血红跳动的心脏,她的心脏说她曾经恨过自己的女儿,却不肯承认。唯独一口咬死她对长恨的爱,企图从这爱中获得自己尚存的半息人性。

“好,替母而死,我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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