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弦圭智勇退梁军,林长灯机缘进书院(一)(1 / 2)
上元节前夕,一行车队,摇摇晃晃,浩浩荡荡的从北朝朝都去往大邺即墨。
虽是乱世,却一路畅通。即便是山匪草莽,瞧见是林家的家标,也没人动其分毫。
林阿枝不知道自己现在如今身在何处,只觉的身边的人异常的奇怪,眼睛想睁也睁不开,只是朦朦胧胧的发现,有人正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每扇一下就能闻到极其好闻的香味。
“母亲您说父亲这是为何,咱们家的祖宗基业都在北朝邺城,您说这好端端的为何举家来大洲。”一个中年男子满是怨怼却又收敛着脾气问道
“你父亲做事自然有他的考量,你平时要是能上进些多读读书,也能给你父亲分忧。你若早些过来疏通关系也不至于让你父亲四处奔走。”一个老者的声音骤起,语气平和,却又让人不由摒气。
即便是有些昏迷的阿枝,也不敢动一下眼皮,生怕惹了谁不高兴。她一向如此,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该当空气。
“咳咳~”扇风的手停下,用手帕掩住口鼻,“母亲勿要气坏身体,良人如今也有所长进了,平日读书也能读到子时。”
“他若是真的上进便罢了,只怕是白白浪费了那点子的灯油钱,还有你.”那老者看向穿青绿色长衫的女子,“你自己身子不好,也该仔细着。虽说不能操劳,但是当家的主母也不能被小妾比了下去,我老了,不能时时顾着你。吱吱又自幼刁蛮任性,你也不管,这让她祖父如何喜爱她。虽说现在天子失威,礼崩乐坏,但是咱们家也不是那等没有规矩的乡野粗人。”
“是,母亲说的是。”
“母亲,儿子也没有想过要做这个生意,盛弟一向优秀,对我也恭敬,等日后,让他操持家中基业,不是很好吗?”林卿鸿委屈地说道
“卿盛乃是妾室所出,如何掌管家中基业,你且下车去你父亲那听教吧,别在这让我心烦”
此话一落,马车便停下,只见林卿鸿丧眉耷眼的从车上下来,这时刚好有仆人来报。
“夫人,方才老爷驾牛车去了绕城,说是要为奉安君解忧,今日已晚,叫夫人带着一众家眷暂且在驿站安顿,待明日再前往即墨。”
那老者闻言并未多问,只是淡淡说了声;“行了,那就去驿站吧。”
……
到了驿站,阿枝便听到温柔的声音:“吱吱醒醒,该下车了。”
也不是阿枝不想睁眼,而是现在实在是头晕目眩的睁不开。
最后,少夫人只得叫来两个自幼服侍林长灯的仆人,一并将她抱进房里。
......
大梁如今是王太后王氏垂帘听政,听信梁相谗言,为一己之私,便向大洲发难。
大洲原阳灵王子嗣甚多,他去世后便有了长达数年的内乱,国力由此羸弱不堪。
而这大梁王室却血脉凋弱,梁晨王是刚刚继位的奶娃娃,还有一胞兄梁安君年十五。可惜梁安君是丽姬所出,偏偏这梁晨王生母王氏是个跋扈的。
梁安君空有才能和盛誉,却也只能寄情山水,守拙来保全自己和丽姬。对于此次出兵讨伐之事,梁安君也是不敢妄言。
此次梁军派遣的是英勇善战的大将田江。此人一路南下,仅数月便攻破城池10余座,如今直捣绕城。一旦绕城城破,大洲恐有覆灭的风险,其他藩王虽知晓此事,但是权衡利弊,也都在各自韬光养晦,以待黄雀在后。
如今在绕城苦苦死守的,乃是大洲安城王的胞弟,奉安君。
说起奉安君倒是和林弦圭颇有渊源,此二人幼年相识,互相欣赏彼此为人与胸襟,称得上知己。
奉安君在饶城的城门口,想着如今的处境,不由得捶胸顿足。又想到绕城恐会丢于自己手上,内心一阵悲痛,想着想着遂一口鲜血喷出。
等林弦圭驾车而来的时候,城中是一片慌乱,他甚至都没见到奉安君,便被赶了出来。
林弦圭仔细思索一番,遂让仆人驾车往田江驻扎的军营赶去。
距离他们十几里,便有梁军来报,说发现一可疑人员。梁军纷纷在扎满田字旗的营地进入战备状态,待林弦圭走近,人们才发现来者竟是一个5尺老者。
只见他身着紫衣绸罗服,脚蹬云履金线靴,头戴汉白玉镶金发冠,腰缠玉翡无数,外面还披着狐狸皮袄,坐在牛车上,两鬓花白却丝毫不乱,犹如散财的仙人一般。
梁军面面相觑,却又不敢造次,生怕对方是个高士,误了将军的事和自个的前程与性命。
牛车距离大营十步之遥定住,林弦圭步子从容的从车上下来,只听里面的人大喊:“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田军大营。”
林弦圭做作了一揖说道:“我是邺城来洲的商人,劳烦军爷代为通传,就说农商林弦圭求见田将军,在下有一计可解绕城困顿。”
那军头见他气度不凡也不敢耽搁,一路小跑了去,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红金铠甲,束着华发,腰粗如百年柏树,身高8尺,满脸络腮胡子的人迎面走来。
“不知林公到访有失远迎,里边请。”田江双手抱拳作了一礼。
“田将军折煞老朽了。”林弦圭回了一揖,“老朽就不进去了,离这五十米左右有一处凉亭,不知将军可否前去一叙。将军放心,圭只带了一个仆人,自幼就做些牵牛拉车的活计,且你的将士们都知道我是谁,若你不能安然归来,我林氏宗族恐怕也是不得安生。”
田江闻言思索片刻,便同林弦圭前往凉亭
“听闻将军在绕城外十里驻扎已有月余,两军僵持久攻不下。”
“正是,不知林公有何高见呀?”
“这里不通贸易,又地处荒凉,虽已入春但是这里的倒春寒可比腊月还要冷上许多,将士们需要添置衣物,马儿需要吃草,届时不需要两军对峙,洲军只需耗着您就行,您这是失了天时地力。”
此话正是田江心中烦忧之事,痛痛快快打一仗,梁军必胜,奈何奉安君就是按兵不动。
“林公所言甚是”
“再者,守城之人是奉安君,当年奉安君在大梁游历之时,曾以一己之力救助过梁人数万不计。不知将军可知晓此事。”
“自然知道,现如今大梁的虚县还有百姓为奉安君建的功德庙呢。”
“那便是了。如此将军的帐中又有多少战士,是曾经受过奉安君的恩惠的呢?一味进攻难免失了人心。将军的父亲当初在大洲犯事本应该处以极刑,是奉安君发现其中蹊跷,为你父亲奔走,才让你父亲免遭劫难。如今大梁王太后掌权,老朽不说您也知道,梁晨王如今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今大梁师出无名挑起战乱,致使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如此,将军就是陷大王于不义,那将军岂非不忠?如若将军投降,则是不勇。将军领命出兵,则此战无论胜负,将军都已在困局。”
这些话直击田江心头,心中大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就是接着圣谕出兵,容不得半分推辞。之前也只是一心想着破城立功,可现在细细想来确实是诸多不妥。
如若这一战胜了,那自己就是个忘恩负义之辈,日后还有何人敢用敢追随,若是败了大洲定会出这口恶气,太后大王都好说,但是总要有人为这些因战乱而死的梁军和洲军负责,若是投降,那死后也会被世人唾弃为人懦弱。
田江赶紧起身将林弦圭当作了救命稻草,“那先生有何妙计?
“战国时期有个秦国大将,名叫乐毅,所遇困境与将军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田江闻言跌坐下去,思索再三,像林弦圭行了一礼,一言不发的往军营走去。
然第二日,便从田军中传出,田将军自缢于帐中的消息。绕城之困得解。可林弦圭此时恐怕不会想到,若干年后这件事竟差点害了林长灯。
……
阿枝迷迷糊糊的睡了两天,今天她的意识可算是有些清醒。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弓着腰,恭敬的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说话。只见那姑娘穿着粉色衣服,头戴珠钗,瞧着十三四岁左右。
这装扮,阿枝瞧着有些像她去部长家里当帮工的时候,胖二偷偷的看的电视里人的装束。
“你们姑娘说了不让二姑娘出来,让人把她堵在家里,你们怎么办事的?”那女孩气冲冲的冲着那十五六岁的男孩骂, 阿枝见状忍着隐隐作痛的头,身子比那男孩弯的还低,大气也不敢喘。
“凝落姐姐,咱们如今刚来这里,府上好些地方需要归置洒扫的,赵嬷嬷说让咱们都过去,当时已经给二姑娘绑起来的,许是钱小娘发现给放了。”
“姑娘,你看看他们没有一个中用的。”凝落不耐烦的向林长灯告状,却见着阿枝学着男孩的样子向她弯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