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子渐失官,学成散四夷(1 / 2)
海川书院坐落于五地中间的息冢山,原是北朝皇家庭院。
其中琼楼玉宇无数,可谓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四面邻水,易守难攻,后天子失威,藩王属地与日俱增时至今日竟将这里环环围住,因此天子有十五年之久没有来这里。
北朝拥有绝对政权的时候学塾、书院都是官制,因此有学在官府的说法
后来藩王势力崛起,这种规则因此被打破很多曾在官府为师的人开始在自己的家乡办私塾,或者进入官宦和富商家里进行私教,从而使得学习读书不是贵族的权利。
这其中最受天下读书人追崇的自然是海川书院,这里不仅有享誉天下的儒名庄(天下名士)讲学,共有百家齐聚的景象。
而五地藩王也对此地多开特权,礼贤下士,希望有志之士在学成后能助自己开创霸业。
下了马车坐上小船不一会就来到了海川书院的大门,众人也刚刚散学,见司徒煜桥和陆昂还带了一个胖嘟嘟的女娃娃回来不禁上前打探一番
“公子昂!煜桥先生!”学生们皆向他二人作交叉式拱手礼,二人也立刻回礼。
礼毕
“这是何人,从哪里带来这样一个女娃。”
“路上捡的,没有地方去,平时无事时就给她个洒扫的差事抵伙食。”司徒煜桥说道
“看她不过半大的孩子,身子又这样不灵活,你确定她能干的了?”一个学生手拿竹简指着阿枝道
“你不要看不起人,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能不能干试试不就行了。”阿枝不乐意道
众人识趣离开
“这司徒煜桥捡回来的丫头都跟他一样嘴上是半点不饶人呀!”又一学生跟另一个人窃窃私语道。
“哈哈,无端兄这是又要有个对手了?”另一个学生笑道
“有对手好呀,比没有的强。”
……
陆昂去找院长陈述阿枝的来历,司徒煜桥便带着她往后山偏房走去
后山的偏房在一个小峰的顶上,站在里面的栏杆处能看到丝丝缕缕的云,“十五先生你看。乖乖,这个地方可真高,星星都看着比在下面要大了一点,就是这栏杆有点细有点怕人。”
阿枝对着司徒煜桥开心的笑着,满脸的肥肉怼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以后你再遇到此种景象就可以这样说。”司徒煜桥耐心的说着。
“啥?”阿枝满脸疑问
“没事。以后你就住这,还有以后每日卯时一刻便要起床或是温书,或是打扫庭院。”司徒煜桥还是喜欢跟聪明人聊天,眼前这个小孩看着就不是很机灵。
“先生,那卯时一刻是什么时候呀?以前在家都是鸡叫三声便起床。”
“......那你就且睡着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司徒煜桥不喜欢愚笨的人交流,只觉的那是浪费时间,于是说完便离开。
说来也奇怪,他也不知道怎的就是不太喜欢她,他还是喜欢有礼有节的大家风范,或是温柔恬静或是憨态可爱。
凝落和望舒与林长灯走散后,各自沿着大街小巷找了一遍又一遍,各个酒家也是一遍遍的问,最终都没有找到。
王顺找来轿子是刚巧看着林长灯跟着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上了马车,但是车上并没有悬挂家标。
三人回到家里,望舒和王顺齐刷刷的跪在院子里,凝落跪在林长灯生母常氏脚边,林卿鸿出垂头不语眼眶泛红。
常氏则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自幼身体不好,家中原是耕种为生,但是却长了倾国倾城的样貌,只因在乡野没有盛名。
本应嫁给家境相当的人粗茶淡饭一生,可是有一回林卿鸿跟林弦圭下乡勘察土地,对她一见钟情,这才入得官宦人家。
后公公弃官从商,家中基业丰厚,婆婆是北朝的武国公之女,当今天子的表妹。
虽说成婚多年无所出,家中也无人责难,但是常年的累病加上生产时难产病上加病人便越来越消瘦。
常言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她没了容貌也没了生育的能力,一生指望只有林长灯,如今这个命根子也没了,这真是要了她的命。
夫人贾氏刚昏定,身边的老婆子赵嬷嬷便上前通传:“夫人且醒醒,出事了。”
贾氏微睁双眼,房里的油灯已经点上了四五盏,外面也是火把灯笼油灯的点了满院子。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老爷出事了?”贾氏骤然紧张
“夫人小心身子,不是老爷,是咱们的大姑娘,今天瞒着少夫人趁着府里归置慌乱,遂带着贴身的丫头和长随溜了出去看灯会,谁知道灯会上众人祈福时冲散了,姑娘受伤未愈,现如今没了下落。“赵嬷嬷上前掀开床上垂下的幔帐,一边扶贾氏起床一边说
“带去的丫头长随可回来了?”贾氏便起身穿衣边问
这个孙女她也是一百个不喜欢的,可是她可怜也真心疼常氏,又是她唯一的嫡亲孙女,自然也更上心些。
“都回来了,说是当时就去找了,没有找到。”
“老爷呢?老爷何时回来?”贾氏简单的在中衣外面套了长袍,又简单的洗漱一番,带了简单的珠钗,又戴了羊脂玉的蒲纹玉佩,上面的纹样是由三种不同方向的平行线交叉,由浅浅及宽的斜线把玉器表面分割成近乎蜜蜂房一样。
整理妥当以后才出门朝前院走去
“您昏定前老爷已经派人送信回来,说是大洲的奉安君为答谢老爷的解围之恩,正在绕城宴请老爷。如此最早也要后日才能回来五日便能到家,消息传来的时候少夫人已经服侍您歇息了,老奴就没有去打扰您。”
来到前厅,望舒和那王顺都挨了板子血肉模糊的躺在案板上,钱小娘也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林长芯,两人算不上幸灾乐祸倒也出了一口恶气,
“母亲,吱吱丢了,我可怎么活呀!”常氏见到贾氏,在心如死灰的神情中又开始哭了起来
“鸿儿,顾着你媳妇,别哭坏了身子。”语罢又开始问:“派人出去找了吗?”
“回母亲,找了,但是也没有找到,儿子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才惊扰的母亲。”
“当时是这二人与长灯同去的?”贾氏不怒自威
“回夫人,是凝落望舒和王顺三人。”赵嬷嬷道
“那为何只打他们二人,如今人都打成这样还怎么问话?你过来。”贾氏指着跪在常氏身边的凝落
“夫人。”凝落跪着爬到贾氏身边低着头。
她的爷爷与林弦圭是幼年的总角之交,后家里遭了难,家破人亡,遂托了人送来林家为俾。
然林家人宽厚,也并未把她当下人,就当是给林长灯找个玩伴,吃穿用度虽比不上家中的姑娘,却也不差,加上她嘴似蜜甜讨得常氏甚是喜欢因此生活的也算滋润。
但嘴甜这一招在贾氏这却一点用也没有,贾氏也是个挑剔的人因此她也怕她。
“你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当时,姑娘带着我们去逛灯会,一路上买了好些东西,我跟望舒拿着跟在姑娘后面,可以不知怎么的游行的街上突然有马队穿过,当时还撞了不少人,人群就慌乱起来,我们也就与姑娘走散了。”
“她伤还未愈,又是刚来大洲怎么会知道这里有灯会?”
“许是下人不小心说的被姑娘听了去。”凝落有些心虚。
她就是大洲人,自然是这道这灯会的,原先她也没有什么坏心思。
只是知道这个时候高门显贵都会出来,她如今眼看就要15岁了已经到了可以及笄许人家的年龄,可是林家的人似乎并给自己找个好婆家的打算,难不成自己要在家里等成老姑娘到20岁才能及笄吗?
哪怕是粗茶淡饭她也想自己逍遥洒脱有个自由,她不愿在再寄人篱下了。但是她绝对不想让长灯走丢的,这个家里长灯除了对父母祖辈亲厚外,就是对自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