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便把令来行(2 / 2)
到了代儒手中后,也出过如贾敬、贾珠这等读书人,但是在代善死后,史太君当家时,阖族都沉浸在读书无用论中,巴结好贾母或是当家人,不读书照样能做官和发财。
那还有谁肯读书?
尤其贾珠死后,这一代便彻底的不爱读书了。
贾琼不是想振兴什么族学,他是要用来养望和培养紫微阁得用之人,才拿下来这么一处看着最无用的学堂。
学堂要有学生、也要有先生才行,荣国府不给请,就指着年老体衰的代儒教些子曰,还时常的克扣些银米,代儒教着也没劲,好好的一个族学便如此的荒废下来。
他有办法让这个学堂兴盛起来,但代儒叔公必须让贤。
我给您养老送终,还不要您这处家业,只要您担个虚名就好,其余之事皆是我来。
贾代儒毫不犹豫:“给你比给别人让我放心,就冲你敢拿下赖家这件事,贾家在你手中,中兴有望。”
贾琼眨眨眼:“侄孙可没兴趣帮那两家哟。”
代儒仰头一乐:“你要是帮她们家,我还不乐意了呢。”
“那就说定了,今儿就给您搬家住过去,我收拾收拾院子,来年招学招先生。”
金荣刚卸完车,哭着又给装了回去,这还不算,又叫来贾芸等人给代儒搬家。
而林家那些子弟则搬了过来,住进了后院里,贾琼让贾芸带着他们先跑跑大车,看看京城开开眼界,等来年开春后,他便要开课讲学了。
安顿好了代儒叔公,溜达着去了宁国府,贾赦果然没去当班,借口现成的,雪大路滑,要问我就摔跤请假。
“大叔,给您珠子玩。”送过去昨儿应下的海珠,贾赦奉若神物,这么大的一颗,够进贡的了。
“还有事?我写了条子给兵部了,贾环一准能调过去。”
贾琼瞄了几眼给他奉茶的姬妾,啧啧两声:“大叔,您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贾赦嘿嘿直笑:“看上那个了,带走就是。你琏二哥总跟我这打饥荒,想要走秋桐,我就抻着不给,一点用都没有的儿子,就知道去舔二房的屁股,这下可好,连官身都给丢了。”
说这话时,眼睛可看着贾琼。
贾琼知情识趣:“冯家老大是我朋友,同知不敢说,主簿总行。等二哥回来免了过错,直接去丰台大营点卯。”
“行!找我什么事,我一准答应。”
“您带着侄子我,去趟荣喜堂吧,我给族中各家发发米粮,以后成惯例,按月发,都在荣喜堂。”
“老二怕是不乐意,嫌弃闹的慌。”
贾琼冷笑:“您与我二叔谁是袭爵人呀?我不好去荣喜堂,您也得看脸色?”
贾赦指指贾琼:“坏小子,激我是不是?我还就吃这一套,走着,大叔陪你进荣喜堂。”
荣喜堂是宁荣二府议事最高之地,屋里供着邵武先帝的圣旨,是除了宁府祠堂以外的贾族圣地。
因为在荣国府内,就被贾政夫妇当成他俩的议事之地,贾珍在世时,都不轻易的过去。
可贾琼不惯着那对公母,宁府祭祖,荣府议事,族规中写的明明白白,我想用就得用,谁让我是族长呢。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有权不用,过期便作废。
拉上贾赦,纯属给贾母和贾政找不自在,这叫荣国府的日常。
不用丫鬟小厮,一概都撵走,叫来贾蔷和贾兰,荣喜堂前迎客唱名;贾环站府门口归置各房头族人,按长幼次序进府领米粮。
贾宝玉.......
“要不,你伺候着倒水吧?”
贾母坐在当中间就瞪眼,贾琼也无奈:“叔祖母,得讲理不是。站外面您怕冻着他,站屋里您嫌累着他,那要怎地?他坐我这?来来来,宝兄弟,你来坐。”
宝玉才不肯挨着他爹坐呢,直往后缩。
王夫人肿着眼泡阴阳怪气起来:“放着家里那么多下人不用,偏使唤自家人,小心使过了劲。”
贾琼把族规塞给了贾政:“二叔,您给二婶念念族规。”
贾政怎么肯念,只是说了一句:“这原是老规矩,发放米粮必要族中子弟亲为。只是”看了一眼贾母:“只是后来人口繁多,便免了这一套。”
王夫人不再多言了,贾母闭着眼睛当没听见,都是她嫌弃麻烦给改的,每个月都要见这些族人,她觉着累。
贾琼一叹:“祖宗之法呀,变不得。”
心里话,想变法可以,人头送过来才行,未有不见血而能变法者。
八个房头各领了米粮后,贾琼捧着册子给了贾兰,这让贾母和王夫人脸色更加难看。
“兰儿收好,下个月就是你来记账。”
贾兰犹豫一下,推给宝玉:“还是宝二叔来吧。”
贾母脸色刚刚转好,谁知宝玉不要:“我还要读书,真是顾不得,还是你拿着吧。”
王夫人欲待说话,贾琼嗯了一声:“不得推诿,这是贾家男儿应行之事,岂可随便,更不能容妇人置喙。二婶,您有话说?”
王夫人闭目养神去了。
贾母气呼呼问贾琼:“可是完了事,下个月老婆子我先告个假。”
贾琼疑惑:“叔祖母,下个月该祭祖了呀。您要告假的话,那只有请大婶母代劳了。”
邢夫人赶紧摆手:“我可不行,还没学会呢,还是老太太来吧。”
贾母留了句我教你,气呼呼的坐轿走了。
贾赦伸个懒腰也站起来:“下个月我还来,有趣,真有趣。”
贾琼恭送贾赦先走,然后与贾政告辞:“侄儿告退。”
贾政无奈的看着贾琼也走,他猛然间发觉,自己坐这有些多余。
瞪了一眼宝玉:“考不中我再找你理论!”
又看向贾兰:“兰儿你可行?”
好孩子贾兰实话实说:“孙儿虽也要去春闱,但这账簿还是不难的,孙子愿为吾家出力。”
“孽障!还不离了我这去!”
随着贾政一声怒吼,宝玉落荒而逃。
贾琼则美滋滋进了西角院,与薛姨妈对坐在炕上相谈甚欢。
酒席宴间,薛蟠提出了要搬走的事,贾琼当先赞成:“先整着家里,来年春暖花开时便搬走,放着大宅子不住,窝这多憋球。”
薛姨妈无可无不可,薛宝钗猛然一惊,看看外面的鹅毛大雪,终于想起来金簪雪里埋这句话。
转头看向贾琼,心中眼中化不开的浓情,旁边的黛玉递给她一碟子醋:“闻闻?”
“好酸,快拿开。”
“你也知道好酸,那你还醋我们。”
宝钗怒视林黛玉,黛玉最爱逗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