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劫后（2 / 2）

省的这人又一言不合要将他打横抱起。

宇文曜忿忿地想：等着，总有机会让他还回来。

不过眼下肯定不是那个机会，他现在手脚绵软，硬撑着洗干净了一身的脏污，刚沾到床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宇文曜这一睡睡了个昏天暗地，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所幸一直以来的身手没白练，一觉起来除了肌肉有些酸痛之外，便再没有别的不适。

当然，饿得前胸贴后背这点不能算。

他起身下床灌了口凉水，扬声朝外间喊人：“陆明。”喊完坐在桌边闭眼揉着额间醒盹。

一阵脚步声缓缓踱到自己边上，他头也没抬地道：“去给朕找些吃的来。”

脚步声闻言又出去了。

宇文曜这才睁眼看着被阖上门口有些奇怪，这陆明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

正当想，就见温谨言端着一个食盒推门进来了。

宇文曜受宠若惊，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使唤的人可能根本就不是陆明。

温谨言显然是已经收拾过来，一身淡雅端正，“低眉顺眼”这个动作在他做来都显得高冷而非可期，神色淡淡开口：“皇上空腹太久，不宜进食过急，微臣让人备了点清粥小菜，先垫一些。”

宇文曜看看他，又看看被放在桌上的食盒。

这御膳房虽然不远，一去一回也不至于这么快。

向来擅长顺杆爬的皇帝陛下心思转到这，语调打着拐地问道：“难不成你一直在这里侯着等我醒来？”

往桌上放的碗突兀地“咔哒”一声。

温谨言把碗放好：“陛下为大耀劳心伤神，微臣不过是尽些绵薄本分而已。”

宇文曜憋着满脸坏笑看着他。

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他伸手端起盛好的半碗粥，不烫手，余温入口恰到好处。

看来还不只是让人备好了等着那么简单。

宇文曜不自觉笑弯了眼。

一点小心思被猜中了七八成的温丞相被他耐人寻味的眼神盯得下不来台，别开脸去不再看他。

宇文曜见好就收，抱着细水长流的心思没再加以调戏，安安静静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荡一空，这才开口：“南疆军呢？”

温谨言：“退到城外驻扎了。”

宇文曜点了点头：“他们倒是很懂得避讳，”复又想到什么：“我看当时援军数量不少，南疆大巫师这次可真是慷慨解囊了。”

温谨言“嗯”了一声，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水杯放下，才说了下半句：“南疆大巫此次派了十万人支援大耀。”

饶是温大丞相对他的反应已经有了预判有做了准备，宇文曜还是被嘴里没完全咽下去的半口水呛了个正着。

温谨言叹了口气：“慢着点。”

宇文曜还在怀疑自己听错了：“十万？”

温谨言点头。

十万南疆军，只要他们生出哪怕一丁点的异心，趁火打劫一番，大耀国当场沦陷的就会成为毫无悬念的事。

宇文曜见他神色从容，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

温谨言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收回在他背上轻拍的手，解释原委：“你走后，我便让温季快马加鞭前往北疆去知会义父，原本是希望他若收拾好了北疆，就先抽身赶回暨阳施以援手，不料后来从他的回信中得知北蛮六皇子去向不明，加上蛮人此前异动，便猜测他们从一开始便用的声东击西的把戏，意在暨阳，所以让我做足打算。”

宇文曜会意颔首。

他猜想温谨言口中温帅所说的“打算”肯定不是暗示温谨言另谋出路，按照他的脾气，多半说的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

“北疆军也来了？”

温谨言摇头：“没来，北疆军长途行军速度不够，义父自己带了五千轻骑赶回来了。”

宇文曜：“可我还是没想到南疆大巫居然愿意出这么多兵力帮我们。”

“我也没想到，”温谨言笑了笑，“一开始我也担心南疆大巫是否另有打算，毕竟义父手中的北疆军刚经历过耗时长久的拖延战，已然身心疲惫，纵然真能够支撑着千里行军赶回暨阳，恐怕也未必能发挥多大作用，”温谨言顿了顿，故意卖关子：“好在恰好遇到了一位故人，南疆军虽人数众多，有他在，倒也不用担心反水。”

宇文曜见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似乎闪过些怀念的意味，心中警铃大作，迅速抓住关键词：“故人？”

温谨言发现自己说了一堆，这位皇帝陛下就捡了个最无关紧要的话来听，又觉得这关注点似乎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当下有些啼笑皆非，看了眼桌上扫荡一空的碗盘：“既然吃完了便去见见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