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伙伴(1 / 2)
陆修确实是习武的一把好手,凭着自己身强体健,硬是在炎蚕织就的梦境中存活了整整两天。
两天时间他不眠不休,重复着躲避攻击,搜寻反击的机会。
他的全部灵力都用来攻击炎蚕的本体所在地。
哪怕自己的伤口越来越多,体力愈发不支,也依然顽强寻找一切胜利的渺茫机会。
洛州城的人这两天出奇的愉快,孩童夜晚的啼哭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有小孩的人家三年来第一回睡了个囫囵觉,醒来只觉得幸福的不真实。
可这幸福与快乐被木知和咸鱼远远的隔绝在外,它们蹲在客栈这一方小小的隔间。
看着陆修越来越残破的身体心肝发颤。
咸鱼已经被放开了,它趴在陆修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同样两天两夜没合眼,生怕自己一眨眼,陆修就断气了。
木知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额前的光球,看它时而震颤,时而闪烁。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仿佛能清晰感应到陆修此刻的状况。
她也害怕,怕那代表着他生命的光团突然熄灭。
咸鱼见她面无表情,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它突然恼怒,质问她:
“现在知道担心难过!你早干嘛去了!你就不会拦着他?”
木知不说话,木知什么都不知道,她也很恼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她才刚习惯和陆修呆在一起,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她这两天始终陷在这样的折磨中,一边是无能为力的自责恼恨,一边是失去依靠的恐惧迷茫。
陆修快要忘记自己究竟见过多少诡异古怪的景象了。
冰寒中开出的火焰玫瑰、如同暴雨一般的岩浆、裹挟着利刃的狂风……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又是那个巨大的雕像,不同点是炎蚕这一次为他织就了钢铁的铠甲与躯壳。
陆修知道,炎蚕的本体就在那雕像口中,但他此刻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的一只脚腕被狂风利刃贯穿,让他再难跳跃,且每一次走动翻滚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的眼前因为失血过多开始发昏发黑,好几次雕塑的拳风挥至面前了,才从眩晕中回过神来躲避。
他又一次强撑着翻滚向身旁的地面,堪堪躲过雕像跺下的巨大脚掌,额前吓出一层冷汗,体力与精力都快要到达极限。
令他感到稍稍欣慰的是,炎蚕也没有好到哪去。
它已经无法再维持原本的极端天气和各式各样的奇怪攻击。
如今剩下的气力也只够维持这么一个雕像,
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它的灵力耗尽后……
陆修想,炎蚕的灵力耗尽后,巨大的雕像就会土崩瓦解。
他在那碎石瓦砾中找到它弱小的本体,只需要轻轻一脚,这场噩梦就永远结束了。
他强打起精神,扯出一抹疲惫的笑来。
然后带着昏花的眼和脑海中的美好幻觉,哐当一声被巨大的雕塑一脚踩进了地里。
又一次入夜了,这是第三天的夜晚。
木知守在床边,看到自己紧盯着的光点骤然猛缩,小到几乎看不见,让人以为它即将熄灭。
木知的眼瞳也跟着这光点猛的收紧,她立马踉踉跄跄的扑上前去,将五感放大到极限,直到感觉到陆修的心跳呼吸还在。
那代表他性命的光点重新亮起,可没等木知松口气,便极快的再次熄灭。
陆修全身的骨骼随着每一次熄灭吱嘎作响,他的生命之光慢慢亮起,再次熄灭,再重新点亮。
木知受不了了,她红着眼站起身来,在房中一圈圈踱步。
回忆着陆修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最终一言不发的跑出了房门。
噩梦中陆修一个晃神被雕像跺中,他终于还是体会到了浑身上下被碾压的痛苦。
短暂的昏迷一瞬后,他来不及爬走,下一脚又至。
他终于顾不得反击了,聚起体内最后一点灵力护住自己的心脉和头脸。
只能被一脚接一脚的碾压,在坚硬的黄土地上越陷越深。
他在踩踏的间歇,吐出口中的血沫大吼:
“有本事你就踩死我!”
哐当!
“不然你灵力耗尽那一刻!”
哐当!
“就是我杀你之时!”
哐当!哐当!哐当!
他的话被淹没在不停歇的剧烈攻击中,身体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重击。
他此刻已经行至山穷水尽,全靠着一口气强撑着,看是炎蚕的修为更高,还是他的命更硬。
木知红着眼跑进城,她有一腔的愤怒与恐惧无处发泄。
陆修说过,那只虫子的本体就藏在这座城中。
只要把它找出来,只要杀了它,一定要杀了它!
木知在街上疯跑起来,夜间偶然遇见的三两行人投来或惊诧或好奇的目光,她通通不理。
她一路跑到城中最高的望火台下,幻化出巨大的兽型身躯,顺着梯子几跃冲上楼尖环顾四周。
楼上的士兵望着她的身影跃上楼顶,惊吓的大喊:
“妖兽啊!妖兽袭城了!”边喊着边猛敲钟,持续不断的钟声传遍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