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教(2 / 2)
何驰天生就与这科举不对付,故而他连童生都懒得去当!
“父亲勿惊,他现在并无篡夺天下之心。究竟是贤相还是奸佞,就看他这次如何犯大过,这次南阳郡之事是一道坎也是一级台阶。他如果不再犯错,那以后就是要入朝弄权的,以前种种均是蛰伏时做的姿态,只是为了将功名尽数让与天子。”
“南阳郡中原门户,何驰要是犯了错必死无葬身之地。”
“孩儿觉得,这个错不一定犯在南阳郡。”
“你一个小孩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专心科举,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老父亲不开心了,一句话把话题聊死,这魏征也就寻不到开口的机会了,在心中叹了一声,他正要往后退出书房时候,突然想到了今天来找父亲的正事。别看父子两人天天住在一起,能说两句话都是极大的奢望,而封建家庭也鲜少有公子敢像何驰一样事事自己做主,很多人嫁娶之事都要父母点头更不要说顶天立地了。
“父亲,孩儿还有一事。”
“说!”
“孩儿在少谦寿宴上对一位小姐一见倾心,如今孩儿已经弱冠,魏征来讨父亲成全。”
魏炅听着冷笑了一声,想着原来自己儿子半夜睡不着起来吟诗作对,原来是为情所困。若是去年提及此事,那魏炅一定一顿好打,但他今年已经十六成人,若是个门当户对的早早结了亲家也好,若是今年恩科这个儿子能取了功名再结了姻缘那魏家就能气象一新。自己仕途不顺这个鸿胪寺卿已经是一生事业的巅峰了,倒不如留些心力照顾孙辈,晚年坐享天伦也是一桩美事。
“能去少家拜寿,身份自然不会差。是哪家的女子?若是不知道姓名为父帮你去打听。”
魏炅把上奏撇到一边,提笔点墨批阅其公文来,等了片刻见魏征不开口,抬起左手一指道。
“你个混账小子,怕是把别人想到骨头里去了,这才刚开春就睡不着了。若是花船上妓子、奴婢之类下九流的贱种,你最好给我死了这条心。”
“不是,她是何悦岚。”
“何悦岚是谁?”
“何驰的妹妹。”
魏征不敢抬头,只听魏炅的呼气声越来越重,每吐一口气他心中的怒火就膨胀一点。
“你再说一遍,仔细的说。”
魏炅哪是想听魏征说话,如果魏征识相,此刻就应该立刻退出书房好好睡觉去。但是魏征站着不动低垂着头,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是何驰的妹妹何悦岚,乳名悦岚,没有大名。今年十四待字闺中,请父亲成全。”
“混账!”
魏炅眼睛圆睁,心火噌噌的从鼻孔耳朵里迸发出来,一副要吃人的架势看着自己的儿子,手中的毛笔甩了出去带着一条墨点子落在魏征脚边。
“父亲请听我一言!”
“你一个小孩子不好好考科举,现在就想着提亲之事!来人啊,给我拿家法来!”
“父亲!此乃人伦之常呀。”
“你!你!你!你是想气死你老子!”
魏征知道这一顿打逃不脱了,赶紧想办法递上梯子。
“父亲,请您冷静。婚嫁之事甚大,只是先去投石问路……”
魏征还要说话,魏炅三步跨到他面前一巴掌就落了下来,重重的将这不孝子拍在地上,这少年郎是真读书人的身板,被老子这居高临下的一巴掌扇在地上,好久都撑不起身体。
“老爷!你干什么!”
魏炅的老婆丁氏听到动静披着衣服来到书房,仆人们都在书房外聚着,毕竟老爷发这么大火谁敢进去找打找骂。那毕竟是老子教训儿子,外人越劝火气越大。
“我没有这个不孝子!京城里的女儿家是死绝了吗?你空长了一双眼睛,居然看上了何驰的妹妹!那婆娘就是个疯婆子,家里兄长是那副模样,娶回家来以后是我听何家的,还是她听我的?!”
“父亲不要为权柄所困……要着眼天下……”
“好!好得很啊!这何悦岚是千年的狐妖变得吧,看你两眼就教会了你顶撞你爹!”
“父亲……”
“闭嘴!”
魏炅拿过管家手里的草绳开始将魏征反手绑起,丁氏劝也劝不住,不到片刻魏征就被绑在板凳上。
“这一朝堂的风气都是那何驰带出来的,你们看看小小年纪不思进取就学着如何忤逆!”
扁担握在手中魏炅“啪啪”的下手往魏征屁股上招呼,丁氏一边哭喊一边替儿子遮挡,魏炅打了三下就找不到空隙下手了。
“你挡什么!还不是你带出来的,这孩子晚上不睡觉起床写那些歪诗!要不是老师看在他颇有文采的份上,他还在过院试呢!淫词艳赋,那是在骂我,撕我的脸皮!”
魏炅将丁氏一把拉开,让两名丫鬟将丁氏架到一边,扁担扬起往魏征腰背上落,边打边骂。
“那何家是什么好人家,一个何驰身边全是女人!不光他自己找,还带歪太子!先给刘协找了个童养媳,又借着自家义妹进宫给太子送来两个扬州女子,万岁也是鬼迷心窍把这两名女子藏在上林苑,每天下了朝就往上林苑赶一钻就是两个时辰闻政殿都不待了!甚至还把她们带进御书房,这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龌龊事!”
“这与何悦岚有什么关系?”
魏征撑着骨头顶了一句,魏炅怒目圆瞪卯足浑身力气举起扁担往下一打,板凳咵嚓一声折去两腿,魏征两腿落地上半身还被绑在板凳上。
“把少爷给我关到屋里去!饿他三天!”
魏炅根本懒得回答,在自己家里他是老子,他就是天。哪容得到这半大小子来顶嘴,自己这仕途被少家压着翻不了身,二十多年的怨气全部要算在何驰头上。你也别管他究竟用了何种的仇恨转移理论,反正魏炅觉得爷债孙偿就挺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