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白狗抬起头，似乎有些疑惑她突然的动作。

“啊，我刚才好像在一棵树上看到了一张会呼吸的人脸，吓了我一跳。”

苏丽弯腰摸了摸白狗的头，撇了撇嘴，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用眼过度，这都能看错。

【正常，你们人类有视觉错觉现象，只要有三个点，人类就能把它看成一张脸。】

“切，我当时还看到它动了。”已经远离当时位置的苏丽不死心的回头，什么也没有，明显就是她看错了。

【哦。】

白狗重新闭上眼睛，只是在苏丽回过头之后，她说的那棵树变成了灰尘，在地下根串连在一起的树被牵连着，也一起变成空气中的尘埃，几乎是眨眼间就少了一大片的树。

因为突然少掉一大片树，这让周围变得空旷很多，从其他树之间的缝隙中似乎看到它们后面的景色，那是一片废墟。

原本的人类文明被破坏，旧时代的大楼被裂纹布满，代表时间流逝的植物爬满大楼的废墟，荒废，悲凉，似乎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色调。

突然那破败的大楼震动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沉睡，此刻在沉睡中被惊醒，细小的石块随着震动从高处落下，没有发出一声异响，因为更大的震动遮盖了所有。

一条只有白骨却仍然活动的蛇从大楼里钻出来，白骨蛇长有百米，细看下来空荡荡的骨头上刻着银白色的文字，蛇的头骨被一层薄薄的像宣纸一样的东西覆盖着，纸上画着一张女人脸。

骨头划过地面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有些刺耳，但是这个声音却吸引了另外一个生物。

它一身青绿，身形似蛇，却浑身长满毛发，毛发比针还要纤细尖锐，风吹过的时候还会发出奇怪的声音，它的头被针毛覆盖看不清具体模样。

青蛇一出来就贴到白骨蛇的身边，两条蛇互相的缠绕，一步向外爬去，而它们正在往毁掉的树的方向爬去。

虽然这一小片树化成了飞灰，但处决它们的存在明显没有赶尽杀绝，死掉的地方留下了凝聚它们力量的水晶。

大多数情况异种是不会留下来水晶的，因为，它们的力量源于黑雾，它们的智慧回归黑暗，留下就意味着黑雾抛弃了它们。

相应的这些水晶是很珍贵的，一个异种的大部分能力基本上都凝聚在这颗水晶里，不管是人类拿到，还是异种吃掉，都会非常有用。

毕竟，只有高等级异种才有可能有水晶。

青白蛇爬过去准备吃掉，但是，水晶却当着青白蛇的面陷入地底，仔细一看，地底处有其他的根在吞噬水晶。

这个世界很多树都发生异变，处于一种混沌中立的状态，树林里的树它们的根系连在一起，共享生命，并且有了活着的特质。

毒液，藤蔓，腐蚀，消化，再生，都是最普通最难缠的能力，树的数量和突然性，都是无法预估的。

而且，树都会供养一些虫子，那些才是树的杀招。

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异种化的树，只要没有人试图砍树，试图伤害树，那这种树一般不会攻击。

哪怕是青白蛇，也不愿意去碰树，不死不休的攻击，真的很烦人，所以在见到水晶消失了，也不再去纠结，反而盯着苏丽离开的方向，顺着车辙印，缓慢的跟随着。

而吞掉同类水晶的树也重新从根系重新发芽，以极快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的，补齐原本缺失的树，树干上缓缓浮现无数的脸，张着嘴试图呐喊着什么。

“还有多久啊。”

在车上很平稳坐着的苏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手里的神奇烟斗松了下来，眼中已经开始蓄生理盐水的苏丽，望向周围一望无际的树，向白狗提问。

【睡一会吧，还有一个小时。】

白狗的声音很好听，就像自然本身的白噪音，令人无比的放松。

“到地方早点叫我，说不定需要补妆。”苏丽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直接攥着烟斗，身体微微向下一缩，依靠在车子用来避风的顶棚上，闭上眼睛，似乎是瞬间进入梦乡。

白狗缓缓坐在地上，看着苏丽的昏睡，它身下的九尾狐的窝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缓缓伸出自己的毛绒绒的尾巴，让她苏丽靠在它尾巴上，而不是碰到坚硬的车。

白狗的身形突然一阵模糊，原本只有半人高的狗突然长高，更像一个人，经过短暂的视觉扭曲之后，人形白狗似乎变成了白头发版本的苏丽，只不过它的身材比苏丽本体更好一点，白狗伸出手触碰苏丽的头，仔细寻找判断她喜欢的类型。

喜欢帅气大于霸道，喜欢温柔大于偏执，喜欢男性大于女性。

白狗的身影再一次变得模糊，它舍弃了人类的女性性别，选择了男性，不过它没有选择给自己的捏脸，它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它记忆里很多脸都是别人用过的。

到时候让她再给它重新捏一个新的脸吧，而且肯定也是她喜欢的样子。

“吼！”

一声剧烈的咆哮从远处传来，一只如同猩猩的巨型怪物向她们冲了过来，地面因为它的奔跑而产生震动。

【吵。】

白狗用没有五官的脸表示出了它的不满，但是，它这个样子也不想出手。

原本正在安静驾车的车夫突然感受到什么，缓缓抬起自己手里用来驱使马匹的鞭子用力挥下，强大却没有丝毫声音的风刃瞬间向猩猩冲去，猩猩本能的感觉到危险，但是它的眼睛不受控制看到了马车上坐着的人。

它被赐予的超越人类本身的知识与智慧，但是，这些东西并没有让它拥有教养和礼仪，过度的知识让它膨胀。

只是一眼，它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拖拽到一种虚无混沌的世界，那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揉捏在一起，天空和大地，时间和空间，诞生和消亡，什么都有也什么都没有。

它拥有的知识在被这个世界吞噬，它拥有的智慧在被这个世界磨灭，它拥有的欲望在这个世界消散。

它从此刻起，它的本身将彻底被抹消，而车夫挥出的风刃则撕碎一片空间，将变成木偶的星星彻底碾碎在混乱的时空中。

车夫小心翼翼的收起鞭子，然后低着头转身，不敢抬头看一眼，只是谦卑而轻声的说道。

“三个最大的基地之一的海达尔就在前面，请您下令。”

它坐在依靠在狐狸尾巴里的苏丽身边，撑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太习惯这个样子的，原本修长白皙的手指变成了透明的触手，然后粉碎成肉眼无法看到的雾气，再听到车夫的话粉碎的手又重组，它随意的抓起苏丽的手把玩，似乎在研究她们之间的差距。

【混乱，才是最好的欢迎仪式。】

【不要把玩具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