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钟离彻杀人【一】(2 / 2)
贺洛微笑:“到了之后,都做了什么?”
钟离彻:“到了之后屋里没人,快到半个时辰了的时候,还是没人来,我就准备走了。但是没出门就晕了过去。醒来已经是今日的卯时了。醒来后我身上都是血,手上有一把匕首。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男子。胸前都是血迹。”
贺洛:“那你进屋时,良一在哪里?”
钟离彻:“良一在门口。”
贺洛:“你可认识蓝殇?”
钟离彻摇摇头:“我不认识。”
贺洛:“有人说昨夜酉时见到你杀了流呈?你可有印象?”
钟离彻:“我没有印象,流呈?就是死的那个人吗?”
贺洛点点头:“醒来后你见到床上躺着的死人,他穿着什么颜色样式的衣服?你都做了什么?”
钟离彻:“应该是蓝色白丁香花的刺绣锦袍,我一开始有点慌乱,然后叫来了良一,去报官。”
贺洛:“报官之后呢,你去了哪里?你晕倒了,屋里没人,你感觉得到什么东西促使你晕倒了吗?”
钟离彻:“报官后我就回府了。我并未察觉什么迷晕的我,只是站起身后,有些意识模糊,然后就晕倒了。”
贺洛:“回来之后带血的衣服和匕首你放在哪里了?”
钟离彻:“衣服我脱下来都放在一边了,一会叫良一给你拿去。匕首冯大人拿走了。”
贺洛:“你为什么留着衣服,没有扔掉呢?屋里陈设你还记得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一直在府内,没有出去吗?可有谁看见了。”
钟离彻:“我没想那么多,就留着血衣了,屋里没什么特别,嗯……花吧!我觉得男子一般都不太喜欢花香,屋里花香四溢,回来后我一直在府内没出去,良一等府内人都可以作证,我在院中躺椅上晒太阳。”
贺洛:“醒来发现死人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还要在府内晒太阳呢?”
钟离彻轻笑,俊秀的脸庞温和地看着贺洛:“我大概觉得可能是有人陷害我吧,我就算跟着去看,也于事无补。好像证据确凿,还不如晒太阳。郡主曾言,车到山前必有路,晒完太阳也许就有路了。”
贺洛柔柔的笑着:“你觉得谁会陷害你?”
钟离彻眸色一沉,摇摇头:“不知道。”
贺洛看着钟离彻眼底沉静,心口一窒:“真的不知道?”
钟离彻的笑容好似阳光一般灿烂温暖:“不知道。”
贺洛:“那个匕首可是你随身携带的?”
钟离彻点点头:“是的。”
贺洛:“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匕首?”
钟离彻慵懒的一笑,不甚在意的轻声说:“习惯了,小时候经常挨欺负,带上匕首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平静语气,好像说的不是自己故事。
贺洛听着他平淡的讲述自己的故事,有些心疼,压下情绪,低低地说:“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好了。今日先问到这里。我们先出去问问良一。你休息一下。”
钟离彻已经知道贺洛要干什么了,起身,宠溺的低头看着她:“你不用着急,别累坏了身体。”
贺洛眼睛涩涩的,从喉咙里挤出:“嗯。”转身走出去。
太子看了一眼钟离彻,然后起身看着贺洛笔直的背影,少卿后也跟着转身离开。
屋外
贺洛拿着纸和笔,简单和良一说:“良一,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
良一点点头。
贺洛:“昨夜酉时你在哪里?和谁一起?在做什么?”
良一:“我在潇湘院,我陪王爷去潇湘院,我就在蓝殇的门口候着。”
贺洛:“从王府出来的时候是酉时刚开始吗?听到打更的声音了吗?从王府出来到蓝殇的房间一共有多久?然后你们做了什么?”
良一:“我们从王府出来的时候刚刚打更,到潇湘院后再走进蓝殇的房间,大约一刻钟,王爷进去房间里半个时辰后,王爷还没出来,我想敲门,刚转身就晕倒了!然后醒来就是早上卯时,王爷叫我,我进屋就发现王爷浑身是血,桌子上有一把带血的匕首。王爷对我说床上死人了,让我去报官。我安慰了王爷几句,就去报官了。”
贺洛:“匕首你可认得?报哪个官?安慰说了些什么?”
良一:“匕首是王爷的匕首,我去找的冯大人,我对王爷说,不要着急,可能是我们晕倒了有人进来了,官府肯定能查出来。”
贺洛:“你是怎么晕倒的?有人敲你吗?”
良一:“不是,就是转身一下子就晕倒了。”
贺洛:“你进屋之后看见桌子上有花吗?”
良一仔细回忆,然后木然的摇摇头:“没有,桌子上只有匕首和茶壶。”
贺洛:“你们到的时候,蓝殇门外有人走过吗?隔壁屋里有人进出吗?”
良一摇摇头:“没有,我们到二楼之后,只有蓝殇接客,其他人都没有客人,所以没人进出。”
贺洛:“你认识蓝殇吗?死者认识吗?还记得死者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良一:“都不认识。好像是蓝色。”
贺洛:“王爷为什么去潇湘院?”
良一:“王爷没说,但是奴才觉得可能跟您有关系。”
贺洛挑眉:“为何?”
良一:“那种地方,除非和您有关系,否则王爷不会去。从第一次和世子意气用事,去的时候遇见了您,在后来去的时候也仅仅是想见到您。这次应该也是。凡事跟您有关系的,王爷都很在意。”
贺洛没想到第一次潇湘院遇到是他在和钟离玉置气,想到钟离玉问:“你们王爷觉得这事有人陷害他?你觉得是吗?那你你觉得会是谁?”
良一眼神闪烁:“奴才……不知道。”
贺洛沉声问:“真的不知道吗?万一这可以为王爷洗脱罪名呢?”
良一闻言一怔,然后还是摇摇头:“奴才不知。”
贺洛叹息,这两主仆明明怀疑钟离玉,就是怎么都不肯说。怕自己为难吗?大可不必,贺洛只是想要引出一个嫌疑人罢了,这样钟离彻就不是唯一嫌疑人了。而且,贺洛觉得就算是钟离玉做的,也不会留下太多证据。他心思那么缜密。
贺洛:“报完官后呢?”
良一:“王爷说回府,就在院中晒太阳了。一直到官府来,传了圣旨,王爷被幽禁。”
贺洛:“有人出去过吗?”
良一:“只有我出去了,我去找您了,告诉您身边的小雁姑娘,王爷被幽禁了。官府人说有人看见王爷杀人了。”
贺洛:“你是怎么出来的,王爷不是被幽禁了吗?”
良一:“我是趁着传圣旨的时候,偷着跑出去的,回来的时候还被王爷训斥了。”
贺洛:“训斥你什么了?”
良一:“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我给您添麻烦。王爷不想告诉您这些事!不想惹您烦心。”
贺洛:“今日就这样,你将王爷的血衣拿来。”
良一点点头,拿来了钟离彻的白色锦袍,上面血迹斑斑。贺洛拿着,紧紧的抓住。神色凝重。
贺洛问完后,起身回到屋里,见钟离彻还是刚才一样,提笔书写。抬脚慢慢上前,歪着脑袋看着他写的东西,眸色怔住。一生一世一双人。
贺洛转身,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没有任何征兆,那句话她曾说过,那时候带着嘲讽,讥诮,她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得到这忠贞不渝的爱情。
如今他明明知道有人陷害他,明知道还不说,仅仅是因为怕她烦忧,她的心情难道比王爷的爵位还重要吗?贺洛喉咙沙哑,低低地说:“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钟离彻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背影,低唤:“洛儿,不要让自己为难,我并不在意了,不在意这些权利和爵位了,我只要你能够好好的。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贺洛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只是肩膀抖的更加厉害了。抬脚离开。
钟离彻叹息一声,转眸看着自己写的字,轻轻笑笑。
钟离玉,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终究还是要将她对你的感情消耗殆尽。
洛儿最重情,却也最无情。她可以为了别人对她的好,掏心掏肺,也可以因为别人伤透了她,而潇洒舍弃。
如今这个机会,是你亲手送来的,莫要怪我。
我可以舍弃王位,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