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探申门遇美慈(2 / 2)
见他已走远,方忆恒探出脑袋,暗道:“既然他是皇甫搏泰,那白衣女便是皇甫夫人了。”忆起白日见到皇甫夫人那柔弱身影,温和平静又幽怨的眼神,不由心中一酸,往楼上一瞧,但白衣女已不见。
方忆恒绕到墙后,借着夜色掩护,避开侍卫,翩然跃上屋顶,小心入了楼阁,然楼中丫头众多,还得躲躲闪闪,只听一女声道:“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到佛堂坐会儿便去睡了。”娇软如黄莺初啼。
一丫头道:“夫人,门主吩咐过……”
“他已经离开了,在我坐禅时不想任何人打扰。”打断丫头的话,虽有些怒意,然声音仍温柔,丫头不敢吱声,后又听一关门之声。
方忆恒探头一看,只见前方房间紧闭,众丫头守在门口,虽有困意但不敢懈怠,从房中飘出阵阵檀香,方忆恒心下一想,还是从房顶进去,跃身上房顶,拨开瓦片,见白衣女手持佛珠,虔诚地跪在佛像前,还是蒙着面纱。
方忆恒闪身下去,飘落无声,白衣女已入忘我境地毫无察觉。方忆恒至她身后拍一下其香肩,白衣女回头,眼神平淡。方忆恒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随即一手扯下自己的面巾。
白衣女一见是方忆恒,淡定眼神中竟有几分欣喜,方忆恒放下手,却不小心将白衣女的面纱摘下,“啊——”方忆恒张大嘴一声轻呼。
眼前是一张美憾凡尘的脸,峨眉飞扬,双目凝碧,秀而不媚,瑶鼻朱唇,肌肤吹弹可破,不施任何脂粉,完全是天生丽质,如芙蓉般脱俗,特别是眼含幽怨,柔肤弱骨,更添几分动人,岂不让人怜惜,难怪皇甫搏泰会如此沉迷,还不容他人有一点念想。而且怎么看白衣女都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没有谁会相信她已经是一个快四十的中年妇人。
方忆恒欲开口说话,白衣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看门朝他使个眼色,方忆恒心神领会。白衣女拿起了木鱼槌敲起了木鱼,方忆恒双眉微颦,心中犯疑,不知她是何意。
白衣女边敲边道:“我知道外面有人把守,现是以木鱼之声盖过说话之声。”
方忆恒恍然大悟,却又觉白衣女可怜:“皇甫夫人,难道您天天就被她们……看着吗?”每天被一大堆人看守着,没有自由可言,想想就难受。
白衣女无奈地点点头:“都十七年了,也不必计较什么。”又仔细打量方忆恒,仍是疑惑他的容貌,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晚来申庆门做什么。”
方忆恒道:“我叫方忆恒,这次并非有意打扰夫人,只是想寻找草药。”
“草药?什么草药?怎会来申庆门寻?”白衣女不由奇怪。
“夫人有所不知,现在城里大多人都中了毒,上吐下泻,浑身长满脓疮,急需药物救治。若无,则昏迷七日后必亡,可各大药铺的药几乎被抢购一空。听闻申庆门有大量草药,却囤积居奇,要五两银子一副,但是得病的大多是穷苦百姓,他们哪有那么多钱买啊。这不是害人吗,所以……”方忆恒开始时义愤激昂,后来就不好启齿。
“所以你想来找药。”白衣女见他不好往下说,给补上下句,是用“找”不是用“偷”,又道,“可药都存放在药铺里,你到申庆门能找什么”。
“皇甫门主也知道城内有很多人中毒感染,急用药物,病患们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怕他们起哄闹事抢劫药铺,而申庆门的侍卫分散到各药铺就无法抵挡那么多人的进攻,便将药大部分转移。”方忆恒几人曾去申庆门的药铺看过,那几味药根本就没有多少,肯定是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因此才有夜探申庆门,“我想着申庆门的大部分武力都在府内,药材应该就存放在府里,所以才深夜造访。”
白衣女闻言秀眉微颦,语气幽怨:“想不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为敛钱财,弃别人性命于不顾,居一门主之位,怎么可以……”她知道皇甫搏泰一贯骄横,却未想到他竟然泯灭人性,丧尽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