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黎,你绝对没有失忆!(1 / 2)
天下第一的乐舞楼如今坐落在天粱皇城南街巷子口,门面儿那是十足十的气派。
来这里的达官贵人、富豪绅商皆是踏破门槛,为一睹里头的绝妙身姿。因为生意太好,许多江湖艺人来此处投奔,经过乐舞楼楼主的一番调教,小曲儿歌舞说书杂耍等等,都是他们在外面看不到的。
所以不到入夜,乐舞楼就已经开门。
可惜今天,乐舞楼迟迟不开门,老板还闲坐在乐舞楼的大堂中间座位,似乎在等人。
一辆马车停在乐舞楼门口,楼主坐在里面,向自己对面的茶杯斟上滚烫的热水,茶杯里的茶叶舒展筋脉,由浮到沉。
门口放进来一位戴着幕笠的白衣男子,这男子看起来病殃殃的,跟自己见他第一面时一样。不过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天梁朝堂混得风生水起,叫皇帝对他偏爱到人人嫉妒的地步……这位楼主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提防起来。
“想来您才是真正的慕宁大人了吧?”白黎说。
慕宁身穿一身华贵的箭袖短袍,一头发丝垂下,一半半扎在脑后,额间坠着一块儿碧玉。他眸子微眯,乍出寒光,裤腿里藏着的两把短剑握在手里,跟白黎打斗起来。
白黎早知会打起来,毕竟慕宁跟巫溪国国主之间的渊源也不仅仅是君臣关系,前面几次自己和他家国主卿卿我我,估计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可不是要挨打么?
可惜了,白黎今日身子懒怠,不愿动弹。
白黎一个轻飘飘的转身绕到慕宁身后,随之拿出一块儿令牌,慕宁见了令牌,收起自己的架势,纵使一口银牙咬碎,也还是跪在白黎面前。
白黎的红衣拖尾鲜艳夺目,更衬托得人如妖魅,他抖抖大袖上的灰尘,落座,虚抬一下手示意慕宁起身,“慕宁大人起来吧,我一介草民怎值得慕宁大人跪拜于我呢?”
慕宁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痛如刀绞。慕宁跟随在岑伯容身边十数载,多少年的战争不休,慕宁为保他山河建立战功无数,后来他参与夺位,慕宁一个武将,也学着帮他笼络党羽,不惜与前巫溪朝堂中太子党羽结下仇恨,导致家破人亡。如今慕宁再次为他甘愿沦落到风尘中来,可他居然把国主令给了一个数面之缘的伶人保管。
最可悲的是,慕宁心中对岑伯容生不起一丝丝的恨意。
是伤心。
快要将自己淹没溺亡的伤心。
白黎见他这副德行,嗤之以鼻,随即冷笑,慕宁双眼通红,“国主既然把令牌交给白大人,想来是与白大人有谋划的。那么,白大人的命令也是国主之命,白大人有何事,可以放心交付给慕宁。”
白黎手里捏着一只天青色茶杯,听见他的话低头浅浅一笑,这个人,傻得没边了。假巫溪国主的算计都打得噼里叭啦响,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自己脸上来了,这个人还没有开窍。
“今日我来,并不是你的巫溪国主的命令,”白黎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只是我有一个人要交给你照顾,你好好的对待他,不许打他骂他就成。”
这下慕宁疑惑了,白黎手一挥,岳崖带上来一个人,这人面容憔悴,一头发丝白灰交杂犹如枯草,而且臭气熏天,看不清鼻子眼睛,跟大街上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慕宁的眼皮跳了跳,把这位不知饿了多少天快要站不稳的人接了过来,谁知那人看清楚慕宁的容貌后,情绪激动,一掌推开了他,自己也狼狈的倒在地上。
白黎见状,把自己的裙摆扯了扯,好像生怕沾惹到他们的事情一般。
而这叫花子刚刚这一掌,也将慕宁记忆里的一个名字拉扯出来,让慕宁的瞳孔一震,“伯容哥哥……”
叫花子听见这声呼唤,身形略微顿了一顿,然后对白黎低哑着声音说,“这位公子,您若是拿小人取笑便大可不必,这乐舞楼的楼主怎么会是小人的故人呢?”
慕宁听见“叫花子”的回答后,心里觉得自己荒唐至极。自己的伯容哥哥,估计正在忙着巫溪朝堂上的事情不可开交,怎么会变成一个叫花子呢?
“那好吧,”白黎喝了口茶,“既然如此,是在下唐突了。你跟我走可好?”白黎手指叩了叩桌子,岳崖掏出钱袋,准备给他给钱,叫花子也把手里的破碗举起来,行为举止和外面的叫花子无异,看不清容貌的脸上堆满笑容连连点头示好,“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慕宁觉得脑袋很疼,记忆里的某些事情好像发生了断层,有些接不上。他抓住岳崖给叫花子递银两过去的手,看了眼叫花子后说:“我这楼里刚好缺一个扫地的伙计,谢谢白大人给我送来一个,以后我给他月银,绝对不会打他骂他,还能保他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