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隔壁老陆（2 / 2）

于是，言语卿为速成毛笔字，每晚光顾陆宅，一进门便刻苦钻研，先从识字开始，先有输入再有输出。陆行舟为人正直，一板一眼，稍微逗逗还会害羞，言语卿一想到未来陆行舟叱咤朝堂的模样如今在教她写字，便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这样一来一去，日子倒过得很快。

第二日王府便派人跟陆行舟说，晋王带着傅天衡等武将去了丹阳等地，免了这段时间的朝训。甚至到乔迁之日，晋王也并不在商州。

于是，到了乔迁之日，连晋王的请柬都省了，言语卿叫上江枫渔火以及陆行舟在新宅吃了一顿，就当做是乔迁喜“酒”。

饭毕，江枫渔火还要回晋王府当差，时间耽误不得，便先行离开，新宅中只剩下陆行舟和言语卿两人对饮。

“时下天下初定，藩王权大，掌握兵马大权，等到后面天下太平，藩王势力必然被削。”一段时间的相处，陆行舟对言语卿更为熟悉，一些朝堂之事也乐意跟她分享，“现在中央还依赖各地藩王。若是不再依赖了，第一个被拿来开刀的就是咱们家王爷。”

言语卿吃得很香，满桌的菜式都是她用这个月的俸禄，到最喜欢的茶肆买的。她咬了一口杏仁酥，脑子却是没停过，边咀嚼边问，“怎么说怎么说？为什么这么说？”

陆行舟道：“诸王分封，咱们王爷的兵力最多，有二十万余。其次就是秦王，而秦王只有十万。谁手上有兵，谁第一个被剐。”

他一顿，忽然发现自己说了很多朝堂之事，哪个女郎会对这些打打杀杀感兴趣，连忙住了嘴，想着扯到别的去。

却没想到言语卿不过沉吟片刻，接腔：“削藩也不是全好的事，若是削藩，则难免引起宗室的反抗。诸王为中央朝廷打天下，若说削藩便削藩，难免寒了诸王的心，最后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她说“弄巧成拙”，语序缓慢，意有所指。

陆行舟当然是个聪明的，知道言语卿指的是什么，但他摇头：“要起势不是件容易的事，中央朝廷掌握百万大军，而藩王分散各地，最多的兵力也只有二十万，对中央朝廷造不成任何威胁。大顺建朝最初便考虑到这事。”

言语卿点点头：“皇上是个雄才大略的，连自己的儿子们都算计在里面了。如今天下边疆分封，诸王永不相见，更别说联合起来对抗中央朝廷。”

陆行舟目光里有惊喜，她那样聪慧，他竟然是没想到的。因心中过于激动和爱慕，一会儿便说得多了，看到言语卿打了个呵欠，才抱歉道：

“不知不觉说了甚多，叨扰女郎已久，行舟该回去了。”

言语卿嫣然一笑，“隔壁老陆，早点休息，我送你出门。”

不过是二进的院子，一会儿便走到了大门口。言语卿看着夜风正好，徐徐地吹着挺舒服，便多走了两步，将陆行舟送到了陆宅门口。

她饮了些酒，还是自己酿的，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酒香。双瞳受酒意影响，带着薄薄的泪雾，朦朦胧胧，自有一番风情。

“快别看了，进门去吧。”

陆行舟有些梦醉，痴痴地看着她，“卿娘。”

言语卿惊了，倒是没有排斥，有些新鲜：“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