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云宝、司琛、昏迷、怀疑,恶化期(1 / 2)
昏暗的房间内,窗帘紧闭,昏黄的灯光下,云宝大眼睛忽闪忽闪,打量着这个分外奇怪的房间。
她看向对面的墙角,那里铺着厚厚的软垫,软垫上躺着两截已经被挣断的,足足有小孩子手腕粗细的锁铐,锁铐已经扭曲变形,隐约可见上面残留着暗黑色的不知名痕迹。
锁铐的另一端被固定在墙上,白色的墙上散落着斑斑不知何时溅落在上面的血痕。
云宝重重叹了口气,她晃了晃小腿,尾巴猛然收紧。
再试探性的拽了拽手腕上紧握的手,好吧,还是挣不开。
仿佛是极度没有安全感,又像是对云宝想要挣开动作的不满,司琛握着的动作更用力了几分。
脚步声响起,一个银白色的医药箱被放在床头。
苏少南看着床上二人的动作,微微皱眉,分外不爽,若是普通人抱着云宝,他早就把这双手扯开了,但看着一旁的司老爷子。
算了就这样吧。
云宝陪同着司琛坐在床上,她看着少南哥哥试探性地想要拉开司琛的衣服。
云宝终于知道那一直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来自哪里了。
从初遇时那股血腥气便一直若有若无,看着那裸露出的小半边胸膛,云宝微微皱眉,说实在的,刚才确实是在司琛抱住自己时血腥味达到了最大,但红色在黑色衣服上不太显眼,所以她便一直忽略。
血淋淋的抓痕,剐蹭,甚至是链条捆住的勒痕等等——
司琛的上半身几乎没有一丝好肉。
“不是说把他绑起来吗?怎么这次又有那么多伤?”
司老爷子不忍得移开视线,闻此低叹一声:“唉,绑啊,怎么没绑,但是绑上了,他又会拼了命的想要挣脱,到时候也是一身伤,麻醉药也不能天天用,他现在已经产生耐药性了,不绑,你也知道阿琛疯起来的时候别人根本近不了身,我也没脸让那些护工冒着生命危险24小时看管他。”
听到司老爷子的话,苏少南略感头疼,但看到那即便昏迷在床上,喉咙间还时不时发出威胁低吼声的人,他也无话再说。
棉球浸满药液,不算轻的落在了司琛的身体上,握住自己的手本能收紧,平躺着的身体缩成一团,仿佛要寻找热源,司琛用另一只手揽住云宝的腰,将脸逃避般地贴在云宝的大腿上。
苏少南握住捻子的手微微颤抖,看到那个得寸进尺的人,默默调整呼吸,没事没关系,这两个都是孩子,更何况司琛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司老爷子还在外面看着呢……
囫囵吞枣的快速抹了一层药,绑上绷带,苏少南板着脸在司琛的图腾处,那是一只印在锁骨处的白狮,他找准位置掏出自己刚才随身携带的药箱,从中掏出两管药剂。
药剂在灯光下是宛如海水般的碧蓝,晃动间偶有透明的气泡浮现。
“这是什么?”
“稳定剂,全称是基因稳定药剂,专门针对这些拥有基因缺陷不能完全控制自己导致陷入恶化期的小孩所特制的药剂。”
“恶化期?”
“对,恶化期。”苏少南毫不在意的解释道:“云宝之前一直不在比蓝星可能对这个东西了解过少,恶化期其实就是我们一直说的失控,专业领域人士在近几年对比蓝星人失控的问题做了更专业的调查,发现在失控期间,比蓝星人的身体素质将会空前拔高,甚至可以做到徒手扛起一个重达500kg的铁块,同时恶化期的人身体细胞将会快速更新交替,但这一更新交替却不等同于正常的代谢,这一段时间,失控者的基因将会渐渐同化成精神体所属的兽化体基因,明明是人的身体但却拥有着野兽的基因,宛如重塑般的过程所带来的痛感毫不亚于将一个人打成肉泥在强硬组装,所以这是不好的变化,便简单形容为恶化。”
“恶化后他们会变成野兽吗?”云宝的眼底清明,她模模糊糊间心中一直疑惑的点渐渐明了,她想到了狼群,想到了芷兰姐姐,想到了苏韵,但最后,她看向了司琛那还暴露在外的耳朵及尾巴。
“对。”苏少南低沉片刻,回答道。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世界上并没有不劳而获的礼物吧,即便是有,那也是毒苹果,甜津可口同样也可伤人性命。比蓝星赐予我们兽化到可以撕碎岩石的能力,赐予我们高度进化的大脑,赐予我们可以达到两三百年的寿命,与此同时它收回了我们可以自由生活的能力,我们随时处在成为野兽的边缘。得到恩惠越多与之相反,需要付出的代价便越多,天赋越高的人所受的折磨便越深,而司家这小子可是比蓝星数百年都难出的天才,所以他失控的痛苦便会越多。普通人在失控时只要找到精神体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五十往上的安抚师,便可以较为轻松的度过恶化期,甚至说不定因祸得福,实力更近一步,但司琛他的精神力吻合要求达到了苛刻的百分之九十八,而这个吻合度,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的,而唯一能达到的那个人,可能只有我们的殿下吧。”
苏少南轻笑一声,低声道“云宝,你知道吗?比蓝星是所有星球中最依赖皇室的星球,这一点是连虫族都比不了的,虫族的女皇是在无数场厮杀中斗出来的,但比蓝星只认准殿下,虫族没了殿下,他们会选出下一个,但比蓝星人失去了殿下,我们会死,哪怕拥有安抚师,只不过死的慢一些罢了,安抚师能让我们的情绪平静下来,但只有殿下,唯有殿下在,我们的心才会安静下来,所以没有任何一个比蓝星人会背叛殿下,我们永远忠于殿下。”
云宝定定的看向苏少南,这一刻,苏少南的眼睛空前认真。
“少南哥哥——”
苏少南先一步错开视线,他拔掉栓头,“好了,现在要给这小子注射药剂了,云宝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扭过头。”
云宝并没有扭头,她极其认真地看着这管药剂被缓缓打入司琛的图腾处。
似乎是极度痛苦,司琛的身上染上了淡淡的红色,紧握的双手更是用力了几分,云宝的手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该死!”苏少南面色一变想要扯开司琛的手。
“没事的。”云宝止住了他的动作,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勉强笑了笑:“我不疼的。”
这便是他要忍受的痛苦吗?
这便是每一个像司琛一般的人所要忍受的痛苦吗?
云宝第一次怀疑自己跟芷兰姐姐做的约定是否正确,诚然她说比蓝星暗处危机四伏,可是是否她暴露身份,受苦受难的人便会少上些许?
昨天的苏韵,今天的司琛,初遇时的苏少阳……
一针下去,司琛的兽耳和兽尾还未收回去,看上去似乎他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似乎早有预料,苏少南再次从药箱里掏出下一支,再下一支,再再下一支……
总共空管了五支,司琛的兽耳才缓缓散去,除了身体突然开始隐隐颤抖。
“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一直在抖?”
云宝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
“无事,只是后遗症罢了。”
苏少南站起身拍了拍泛起褶皱的衣角,轻笑道:“怎么难不成还信不过我吗?”
云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