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利用(1 / 2)
曜王府西院,簪烟守在桌边等了一整夜都没等到周瑾寒过来。
她原是想向他告上一状的,哭诉辛竹对她的迫害,哭诉她可怜的婢女挽春和拂夏至今还趴在床上无法起身,哭诉自己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只剩下了他这唯一的依靠。
反正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周瑾寒心疼她的过去,每次听了都会心软。
然而这次她却失算了,不仅没见到周瑾寒的人,第二天阖府的下人还都在说,王爷和王妃和好了!
说着昨夜王妃去了书房一趟,之后王爷是怎样一路将王妃抱回去的,又是怎样在百忙之中也要陪王妃吃饭,饭后夫妇二人还牵着手逛后花园。一个个传得绘声绘色,就像都在旁边围观过一样。
连那个在蜡梅树下接住了穆清葭的小厮,据说都因救主有功,被赏了一百多两银子,周瑾寒还让他好好休养,什么活都先不用干了。
簪烟听完气得不行,当即就要冲去书房找周瑾寒要说法。
然而跟在她身边的婢女绿絮和紫荷偏得了辛竹的真传,不仅日日板着一张脸挑她的不是,还禁止她去找周瑾寒。
她在这二人手下一连碰了几回钉子,连院门都没出去,将她气得几日睡不着觉,脸色都蜡黄了好几个度。
刁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簪烟看着绿絮和紫荷的背影愤愤地想。
而她的这份坐立不安,正坐在东院廊下煮酒赏雪的周瑾寒和穆清葭都不知道。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雪也下了一场又一场。
眼看着年关将近,朝中事务也多了起来。
说是今年地里的收成不好,南方好几州又遭了雪灾,许多百姓怕是挨不过这个冬天,难民有往京城涌来的趋势。
朝廷正想着赈灾的方法,但缺一个主事的人。周瑾寒如今正管着盐务的差事,跟地方州府的官员打过交道,昨日被留在宫里长谈许久。也不知是没谈拢还是怎的,周瑾寒今日连朝都没去上,直接告了假。
“灾情最严重的几州难民闹得最凶,据探子回报,朝廷历年拨下去的赈灾银两大半都进了当地州官的私库。前些年灾情尚可,百姓们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便一直没闹大。今年受灾得狠了,这才有人带头闹了起来。”
炉上煮沸了的热酒正噗噗往外冒,白茫茫的水汽袅袅地上升,半遮住了周瑾寒说这些话时眼中的凉薄。
“咱们那位陛下的意思,是要派个能镇得住场面的人过去的,官不够大都不行。只可惜临近年关,那几个怕死的都只想呆在京中的安乐窝里好好过个年。挑来挑去没得挑了,那未来的帝师才向陛下举荐了我,让我来担这好差事。”
穆清葭没料到今日周瑾寒会同她聊起国事,本想搭话,只是听他言语之间提到了司空鹤,她张了张口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周瑾寒见她只拢着手中暖炉安坐在那儿,小脸被毛茸茸的一圈围脖衬得比雪还要白净,不由有些新鲜:“今日怎捂得这么厚实?”
鼻尖都有薄汗了。
“张太医吩咐的。”穆清葭回答,“说我本就体寒,大冬天更要注意保暖,不能同从前一样穿得单薄还在外头待了。”
因为从小习武,穆清葭习惯了身上轻盈,再冷的天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捂得臃肿又严实。可偏又是个怕冷的,所以如果不能活动手脚,她就宁愿日日窝在烧了暖炉的屋内,像只犯懒的猫。
周瑾寒闻言眉峰一挑,慢条斯理道了句:“如此说来,今日是我的不是了,不该拉着你一同坐在这里吹风。”
穆清葭得了周瑾寒的揶揄,一时语塞。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埋怨:“王爷自己要问的,临了还非得在口头上争个对错,好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