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由军的离间计,钢铁厂外的惨案(2 / 2)
躲在绿化带里的江斌和周简目睹了这一幕,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周简因为害怕出于本能死死抓着江斌的衣服,被江斌把手指掰开后才注意到这件事,赶紧松开了手。
两个武装人员对尸体的头部补枪后,追着刘恒和饶承天逃跑的方向过来了。绿化带的灌木丛长得很茂盛,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里面趴了人的。
这两个人不知为什么在灌木丛边停住了脚步,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江斌的心脏狂跳,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反正看到我们杀人的是两个小鬼,你一个人去追吧,我去执行任务。”
“行,那你去吧。”
原来他们没发现自己,江斌稍稍松了口气。其中一人进入建筑物继续追杀,另一人则折返到了刚才打死的军警身边,从尸体上摸索起了弹药。
可能是以为袭击者走远了,一个躲在隔壁绿化带的学生站起来想跑,然而因为动静太大被发现了,当场被打中数枪,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发现灌木丛里也能藏人之后,武装人员开始用枪管拨开草丛挨个检查,很快就又发现了一个躲在里面的学生。无视了他的求饶,武装人员对着灌木丛打了一串点射,然后转身开始检查下一个。
枪管拨弄草丛的声音越来越近,眼看要藏不住了。就在武装人员快要发现自己的时候,江斌突然暴起,死死抓住了步枪的枪管。由于枪管被拐向了另一边,前半梭子直接打空了,武装人员反应过来后马上松开了扣下扳机的手指。
枪管由于刚开过火很烫,即便隔着手套也能感到阵阵疼痛。江斌咬着牙一脚踩在武装人员的脚趾上,趁着对方吃疼打开了步枪的保险,然后一头撞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一套连招下来对方被打懵了,慌乱之中双手紧握着步枪担心被抢走,只能对着江斌踢上几脚,不过都被防住了。双方在近距离僵持住了,但是江斌却显得更加着急,因为一旦对方的同伙赶回来他就死定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江斌的口袋里有防狼喷雾,但是喷雾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很容易误伤自己,所以就换成了另一个更为简单有效的方案。江斌腾出右手拿出了一串钥匙,稍微顺了一下便成了简易指虎,接着便朝对方眼睛挥去。
在惨叫声和飞溅的血液中,江斌抢走了对方的步枪,关掉保险扣下了扳机。
还没等江斌放松下来,边上的建筑物里就传来了脚步声,可能是对方的同伙听到近距离有枪声回来查看。
江斌做手势让刚站起身的周简赶紧重新趴下,自己则拖着尸体靠到墙边,把枪口对准了门口。武装人员的同伙完全没想到会遭到反击,刚出门就被一串子弹击毙,脑袋又被补了两发防止尸变。
周简看两个武装人员都被击毙了,重新从灌木丛里爬了起来:“江斌你的手受伤了吗?需要包扎吗?”
江斌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右手,用尸体的衣服擦干净后给周简看了一下:“我没受伤,这些不是我的血。”
看到江斌把步枪丢在地上,周简着急地问道:“为什么要把枪扔了啊,拿着枪不是更安全吗?”
“虽然看上去是峰岳区的人在袭击我们,但是刚才峰岳区的人也说了可能有自由军混在学生和老师里面,如果有人看到我们拿着枪走来走去,很容易被当做自由军误伤。”江斌一边解释一边拉着周简准备躲进建筑物里。
然而就在江斌观察四周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一处不应存在的闪光。那不是建筑物外墙玻璃的反光,而是比那小得多小的玻璃,比如光学瞄准镜的镜片。
意识到有狙击手,江斌立刻扑倒了周简,而一发子弹就擦着头发射了过来。来不及解释有狙击手的事情,江斌撑起身子拉上周简赶紧往室内跑。
又是一发子弹射来,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江斌,而是后面的周简。她的大腿被子弹贯穿,当场摔倒在了地上。由于拉着周简的手,江斌差点被连带着摔倒,而且为了维持平衡整个人蹲了下来,要多花半秒才能躲进室内。
在对讲机里得知两名同伴离开停车场后失去了联系,狙击手沿着他们的行动路线开始寻找踪迹,很快就发现了同伴的尸体,以及站在边上的两个学生。
狙击手认为这两个同伴是被这个男生反杀的,准备趁他还不知道有狙击手直接打爆他的头。没想到因为之前自己嫌视野太暗把防反光罩摘了,男生注意到瞄准镜的反光后竟然低头躲开了那一枪。
当目标警觉开始移动后,瞄准身体的命中率更高。但是这两个学生距离建筑物很近,即便打中了身体也不能保证杀死。为了尽可能保证击杀这两个干扰了行动的学生,狙击手的第二发特地瞄准了后面那个女生。
狙击手觉得男生敢和持枪人员搏斗肯定有点实力,只要一枪没打死肯定会忍痛逃进室内,但是女人稍微遇到点事情就会大呼小叫,受伤之后肯定会歇斯底里地求救,更何况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呢?
不管这个男生最终选择自己逃命还是拖着伤员一起走,狙击手都有把握在他犹豫的时候给他身子上开一个洞。
然而让狙击手没想到的是,周简竟然第一时间忍着疼痛站了起来,用力把背朝自己起身的江斌推进了室内。原本瞄准江斌的子弹因为这一推打歪了,而周简自己则失去了平衡。
这个结果出人意料,但狙击手也仅仅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边惋惜这个女生跟错了人,一边扣动了扳机。发给学生的防弹衣只能防住9mm手枪弹,狙击枪的子弹直接打穿了防弹衣和周简的腹部。
连中两枪的周简倒在地上,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她倒下的地方距离室内仅有一步之遥。狙击手之所以没有补枪杀死她不是因为仁慈,也不是因为惋惜,而是想假装以为她死了,试着能不能把逃进室内的那个人给勾引出来。
瞄准镜内,狙击手果然看到有一个人影正探头探脑地向窗外张望,又试探着把手伸出门外,似乎想要把伤员拖进去。
过了半分钟,只见那个戴着头盔的脑袋又从窗户后面慢慢抬了起来,像是在确认狙击手是不是放过自己了。狙击手嘴角略微上扬,假装发现了目标,对着窗户斜对面的绿化带里开了一枪,那个脑袋果然缩回去了。
狙击手看着这顶头盔慢慢沿着窗口移动,似乎想去侧门。搞了半天他不是想救人,只是想确认一下狙击手是不是还在注意自己,好趁机逃跑。
说到底不过是学生罢了,搞这点小聪明还以为没被发现,实在是搞笑。
狙击手瞄准那顶头盔扣下了扳机。一声枪响,子弹几乎擦着窗沿打中了那顶不能防弹的头盔,打穿了头盔底下的脑袋,脑浆崩了一地。
下一刻,江斌忽然从最开始的门口踏出了一步,抓住周简的衣服后直接把她拽进了室内。狙击手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看着江斌把人拖进了室内。
而在窗边被打爆头的,只是一个早就被武装人员杀死的学生。这具尸体被江斌放在推车上,车上系了一根绕过楼梯扶手的绳子,只要他把绳子往回拉车子就会缓慢向前移动,从外面看这具尸体就像一个正在悄悄逃跑的人。
就在狙击手惊讶于自己被耍了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钢铁厂内一辆主战坦克已经把炮口对准了这个频繁冒出火光的窗口。
江斌不是第一次给中枪的伤员做急救,没有止血带他就把裤腰带抽出来作为替代,又用一把螺丝刀充当绞棒转了几圈,止住了腿上的出血。江斌让周简自己抓好螺丝刀,接下来他要处理腹部的伤口。
周简全程没有喊过一次疼,非常镇静地看江斌帮自己急救,就好像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快速止住血后,江斌背起周简换了个位置躲了起来。
江斌:“我当时都抛下你自己逃命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就因为我曾经救过你,你就要搭上自己的命来回报吗?”
当时周简可以死死抱着江斌不放让他把自己一起拖进去,也可以忍痛站起来后一起往室内跑,然而她却选择把江斌推进安全地带,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人身安全。
周简的脸色因为失血变得惨白,但依然尽力保持着笑容:“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谁会拼上自己的命呢?”
在这段日子的相处里江斌确实对周简产生了好感,但越是深厚的感情在失去时带来的伤害就越大,所以才迟迟没有接受,也不敢承认。
因为害怕失去,江斌尽量不和别人建立多余的情感,决策永远以稳妥为优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冒险,但是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不管你再怎么努力逃避,只要你还没把敌人消灭,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找上你,破坏所有你珍视的东西,再把你也杀了。”这是某个人在和江斌分别前留给他的警告,江斌极力想否认这句话,但是当时他做不到,现在也做不到。
即便止住了血,周简还是逐渐虚弱了起来,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随时都可能死亡。江斌担心一旦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周简就会心满意足地死去,只能握紧她的手一言不发。
看出来江斌不准备回答自己,周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了一些小事,她也很清楚现在自己得不到输血,一旦昏迷过去很可能就真的死了,所以必须靠聊天来保持意识清醒。
周简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尽力保持着笑容,对江斌伸出双手说道:“先把我绑起来吧,这样待会我变成丧尸就不会咬到你了。”
江斌没有接话,只是把周简的双脚绑了起来,又把双手绑在了一张会议桌的桌脚上。
“真是的,哪怕骗骗我也好啊。”周简说完了这句话,就再也没了动静。
一直到面前的尸体重新抽搐着变成了丧尸,江斌都没能把话说出来。
江斌杀过的丧尸很多,但是面对这只丧尸却下不去手。违背了以自身安全为优先的原则,担心她被发现后会被射杀,江斌产生了想要藏匿这只丧尸的想法。
这个时候江斌想起了钢铁厂里见过的那个间谍,想起了手提箱里的解药。如果当时自己同意了对方的请求,是不是现在……
江斌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为了一己私欲协助投放病毒的组织?自己怎么会产生这么可怕的想法?
最后钢铁厂里的正规军出手结束了这次冲突,身穿军用防弹衣和星空迷彩服的士兵不会和军警搞混,他们把滇海区和峰岳区的队伍分开后控制住了现场。
大部分死者因为体内残留的病毒发生了尸变,其中不少是钢铁厂员工的子女,正规军为了防止钢铁厂出现动乱没有击毙尸变的学生,而是用直升机把它们带到了江上专门收容丧尸的货轮里。
军队介入后双方终于搞明白了情况,确实有自由军混进来了,但不是在接触不到武器的师生队伍里,而是在峰岳区的民兵和滇海区的军警里,他们的目标也不是防备森严的钢铁厂,而是峰岳区和滇海区的领导人。
峰岳区区长、峰岳区民兵第五营营长、滇海区公安局局长罗兴国和这个阵地的指挥官遇害,除此以外总共有一百多人受伤,三十多人死亡或是尸变,具体的伤亡数字还在统计。
龚婕娅和罗志远跟着罗兴国一起躲进了指挥中心,罗兴国把他们俩安置在休息室后就去指挥室了。然而自由军把一颗炸弹带了进来,整个指挥室的人都死在了这场爆炸中。
比较幸运的是刘恒和饶承天,他们俩躲在下水道里逃过了追杀,除了身上有些异味外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