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忆（2 / 2）

好不容易追上陆寻阳，颜洛有一肚子话要问，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老大竟然在流泪。

眼眶通红，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清泉，可不就是眼泪么？

在他印象中，老大坚不可摧，从未在旁人面前流过泪，但他见过，只有一次。

四年前公司刚上市，那会儿他才大三，因为父亲的关系，有幸跟着老大身后学习，还没正式入职建川。

那晚大家都很开心，老大喝多了，董事长程奇和他的一双儿女亲自参加了庆功宴。

那是颜洛在这四年间，唯一一次看到老大喝醉过。他送他回去休息，好不容易把他拖上床的时候，老大呜咽的哭了起来。

嘴里还喊着什么阿西阿西的，他没有听清楚。

如今老大没有喝醉，但眼泪却是真正的流下了。他循着陆寻阳的目光望去，他所见到的，是那个台阶上最耀眼的大明星。

国内女星顶流：孟薰夕。

陆寻阳的眼神中，有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他就这样望着她，直到她进入酒店，消失在他眼前。

颜洛犹豫了半天，想着要说话，没想到陆寻阳主动开口了，双唇有些打颤，似乎想确定什么：“阿洛，阿俊喜欢的女神，叫什么名字？”

“她呀，叫孟薰夕，算是国内女顶流了，出道也快七年了。当然，耀眼明星的光环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她可是DM集团孟承皓的独生女呢。”

耳畔的话语随风模糊不清，那个一直想念但毫无勇气咀嚼出来的名字被大喇喇的摊开，他心念神往中，滴落了一颗无声的泪。

小酒馆内，陆寻阳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颜洛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说，一时之间也有些犯了难。

“阿洛，”陆寻阳拿着啤酒，又朝自己口中灌了一口，听装的鲜酿啤酒顿时少了一半：“今天的真心话，其实是你们一直都很好奇的问题吧？”苦酒入喉，他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我说的，都是实话！”

颜洛没有主动问，陆寻阳却主动说，他张了张口，还是嘴巴笨，不晓得该讲些什么。

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陆寻阳苦涩一笑，“阿洛，你觉得的，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他向来是颜洛的偶像，颜洛立刻板正了身体，认真的回答：“阳哥，你一直都是我心里最敬重的人，成熟，稳重，得体，能力强，还讲义气，心地也善良，又有责任心，跟那些万恶的资本家完全不一样。”

闻言，陆寻阳却嘲讽的扬起了嘴角：“挺骄傲的，因为这便是大家眼中的我。可是，我不是这样的，因为你并没有见到过，我的恶毒，我的卑劣，以及，那些不堪。”

颜洛吃惊的张大着嘴巴，下意识的反驳：“不是阳哥，你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大要自我否定，如果换了别人在他面前这般说陆寻阳，他的拳头早就扑上去了，但是老大自己说这话，他甚至没法接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些事情，憋在我心里真的很久了，你们见到的，都是阳光下的我，因为我的罪恶，从头到尾只对一个人实施过。”

颜洛怔怔望着他：“老大，你犯过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