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糯糯在那边哭了出来，只是没把声音放出来，捂着嘴，他听得清楚。
“消失那么长时间，谁会想你啊，我只是想喝你做的菜了，什么时候回来，过两天就跨年了。”
老陈看了一眼桌上的日历本，还真是，这周结束就是1月份了，说好的每年跨年都要陪着她的约定，明年要失信了。
“跨年……我们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要仪式感？这都是小年轻弄的事了，我们就不用了吧。”老陈用平静的话语和她商量着，可眼泪却在话语间在脸颊上滑落。
一手捂着心脏，却不敢袒露半分。
真的，第一次知道和心爱之人的暂时离别是这样的痛苦，他也懂了为什么每次谷南升在她出事后，都会这样的颓废，换做糯糯出事，自己也会吧。
休息时间只有半小时，在这通电话之前，他还要去食堂吃饭，再回到房间，和她的通话时间就只剩下十分钟。
时间还没到，就有人喊他。老陈没搭理，只是对她回一句，“等我回来，我给你一场惊喜。”
说完，就挂断电话。手机再次关机，锁进抽屉。
跟那人一起回了研发楼，给程工赐发了个信，是写给谷南升的。
老陈：“可以的话，帮我回趟家，糯糯那边可能出事了。”
把纸送到病房，谷南升并没有理睬他。他也只是把纸放在谷南升眼前，就离开了。
谷南升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讯息纸上的内容，每个字他都看得懂，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在脑海中解读这整句话的意思。
又是十来分钟，他走出房间，给爷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想法，那边提醒了几句，算是同意了。
和程工赐说了声，而后就出了医院，喊了代驾，去了她家。
“来了。”
糯糯正在收拾家，听到敲门声，对门喊了一声，放下工具，开门。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糯糯看着满脸憔悴的谷南升。
“没事，就是有事要和你说。”谷南升径直走入，糯糯给他拿了拖鞋。
谷南升整个人直接窝在沙发上，糯糯给他倒了杯水，“是关于于林的事？”
谷南升摇摇头，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是嫆嫆的事，也扯上了陈哥，所以才这么长时间没回来。”
谷南升把可以告知她的内容都给她讲了一遍，当然，没有给爷汇报过，他就算是那个地方的顶级翻译，也是不敢擅自对外说的。
糯糯对此只是淡淡点了下头，“那嫆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检测数值在昏迷患者中算是很好了，就是现在那个医生无法判断她会在什么时候醒，又或许，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
糯糯还是点头。
“我可以去看她吗？”
“我得问下爷，毕竟陈哥现在所做事情保密度非常高。”谷南升没拒绝，也没答应。
“不是，我说的是嫆嫆。”糯糯回了房间换衣服。
谷南升继续在沙发上等候着，等她出来，“我找的是代驾，待会儿……”
糯糯点点头。
把钥匙交到她手里，谷南升有点吃力的下楼，坐在后排，糯糯开车到了医院。
和程工赐说了声，他没意见，只是在两人抵达楼层，病房门口时，安排护士给两人进行全身消毒，而后才放行。
+52
进到病房外间，程工赐正在里边给宣嫆检查，还是没有任何苏醒迹象，叹了口气，挂上两瓶点滴，调整好速度，出门。
坐在沙发上，摘下口罩，“还是没有一丁点的苏醒迹象，再过十天，就要转变为植物人状态了。”
“那些刺激方法不能使用吗？”
“倒是想使用，就怕她体内的……”程工赐止住话，看了一眼糯糯。
“糯糯姐可以说，药物就单纯只是药物而已。”谷南升提醒着。
程工赐点点头，继续说：“我答应，体内的药物抗议咋整，直接弄没了，那还让他们弄什么。”
话说完，三人都很安静，糯糯起身进到里边，谷南升也跟着她进去。
糯糯坐在他的位置上，抚摸着她的脸蛋，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有给她……”
谷南升摇摇头。
糯糯想了会儿，“毛巾两条，脸盆两个，准备好就去接盆温水。”
谷南升“哦”了一声。
糯糯见他没动静，看着他，“不是，单一个‘哦’？快去准备啊。”
谷南升点头，去到超市购买。买是他买，但挑选，还是得靠着和糯糯开视频。
买好再回来，经过糯糯的分类后，他再去热水间到了一瓶热水，一盆温水。
出了房门，就坐在沙发上，还没等糯糯开门，程工赐先过来了。
“在做什么？”程工赐透过门上的玻璃向里边看了一眼，糯糯拉上了帘子，只开了夜灯，外边更是看不清。
“我忘了给她擦拭，糯糯姐在里边忙活。”谷南升回答。
程工赐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向里间敲了敲门。
“嫂子，把吊瓶的调速器向下关了，我待会儿要上其他的。”
糯糯应了一声，照做了。
弄好，把门打开，让程工赐换了药水，让谷南升倒水，用另一个盆子继续装满温水，等他弄完，又把两人遣散到外间，继续擦拭。
结束了，把水倒掉，盆放在架子上。
走到谷南升面前，“诶不是，你们男人不爱干净就算了，怎么让她也长时间这样，万一出点事，醒来又得闹一阵，还得我来哄，给我们……”糯糯顿了下，整理了语言。“给我少点事不行？真的是，碰到你这个大爷，也是我的福气了！”
程工赐挪动了下位置。谷南升低着头，不敢搭话。
等到她说累了，“倒杯水，累死了。”程工赐连忙给她倒，喝完刚要说，里边的仪器就发出警报。
谷南升把她按住，程工赐把房间灯全部打开，戴上口罩检查一番。
等出来，糯糯先一步问道：“怎么样了？”
程工赐没说话，只是脸上充满了疑惑。
“就很奇怪，就那个检测仪的夹头在刚刚擦拭时候没出现问题，怎么就会掉了。”
谷南升想到了他，不过自我否定了，他来了，就算用了禁了时间的运转，可自己还是能感觉到。
给她安排一个检查，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个夹头的掉落，只能被认定是糯糯在擦拭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可时间方面……
没再深究。
糯糯当晚回了趟家，安顿好了孩子和婆婆，第二天又去了医院。
谷南升还是彻夜未眠。
糯糯走进房间，“几天了，再熬下去机器也受不了。”
谷南升没说话。
“你先回去一趟，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再把她那只熊拿来。”
谷南升听着她的话，懂了，点点头。
打车先去了一趟复式，等快到了时候，又换了目的地，去了别墅，洗漱一番后，把那只熊用礼盒包装好后，坐着自己的车，回到了医院。
看着他手里的礼盒，糯糯浅浅笑了下，“还是懂点的嘛，不错。”
礼盒放在床边，“她一直都宝贝它，我肯定也要好好对待，也是怕她会闹，毕竟这只陪她时间更久。”
糯糯只是点头。
谷南升还是那个样子，坐在椅子上，却趴在床边。渐渐的就睡着了，等到了程工赐拿来今天的点滴时，糯糯才发现。
把他送到自己的休息室，程工赐也陪着她一起守在病房里，“我和队长联系一直都是用我办公室里的机器，类似以前的传真机。”
糯糯点头，起身，程工赐陪着她去了办公室，教了一下使用方法后，就把办公室留给了她。
糯糯先对他问了一句，“于林哥？”
那边久久没给回复，到了临近午饭时候，一张写满字的纸打印出来。糯糯看了一会儿，只是淡淡的微笑和随意划过脸颊的泪水，坐在办公椅上，认认真真给他回着信。
+53
“抱歉，这么久没联系你，想来他也给你说明了事情，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说了多少，这边还有事要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反正等结束了，我第一时间回到你身边，陪你玩一周，至于花销嘛，反正是给他和嫆嫆做事，自然就要向他报销。那天之前，我一直都想空下来给你发个信息，可这里是封闭式的，什么都不能做，只有不停的工作，直到那天，是院长，也就是以前经常喊我帮忙的大爷，给我在午饭时候放了个假，只有半小时，吃了午饭，到了休息室，手机因为没电关机了，充电刚开机就接到你的电话。那几秒，不是不说话，而是就想听听你的声音。好像懂了，他为什么会在嫆嫆出事后对任何人都情绪失控。”
糯糯给他回了一封信，讲了一下家里的事，结尾一句，“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加油工作，早日进入二人世界。”
老陈回了一个“嗯”字。
两人的联系又一次断开了。
其余的只有程工赐时不时给他在商讨药物时候，提那么一句她的情况，不过都是一切安好，偶尔有个小感冒时候，也和他说了。
回过来的，除了药物的事情，只有简单的一个字“嗯”。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程工赐说的十天还剩下两天，早上，程工赐例行做了下检查，没有丝毫反应。
谷南升已经麻木了，对此只是淡淡的点头。糯糯有点哽咽，不过没敢在他面前表露出来，说了一句去买早饭，就走入他的办公室。
也不管他那边什么情况，一连串给他发了好几张讯息。
“还剩下两天，阿升说药物你会配制，但为什么还没弄好。”
“于林哥，嫆嫆真的要醒不过来了吗？”
“你真的，真的，真的就不能先让她醒来吗，我可以求求你吗？”
还有几张。只是现在的老陈完全封闭自己，一刻不停研制着特效药，可试验证明，他现在调配的都和那一份效果一模一样。
爷时常进出研发室，对他的行为他不敢上前打扰，但心里却满是担忧。
等他出来休息，爷才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老陈含着泪，摇摇头，“只剩下两天，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让我救她。”
爷听到消息也是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本是用在他们身上的东西用在普通民众身上了，还是他的恋人。”
“那个实验生……”
爷摇摇头：“能找得到，早就找到了。”
休息只有几分钟，老陈又进入到里边，继续进行着那一份特效药。
买了早饭，回到病房，谷南升察觉到了什么，但装作没看见，很平常的去到里间，关上门，反锁。
糯糯打开自己的那份，吃了两口，没有什么胃口，又合上盖子。收拾好，程工赐又进到病房，敲了敲门，谷南升给他开门，进到里边，糯糯并没有进去，坐在窗边，看着外边。
程工赐把灯全部打开，而后又检查一遍，点点头。
“啊？”
“醒了，就是身体太虚弱，睡着了而已。”程工赐让医护安排了几项检查，离开了。
出了房门，看到糯糯这样，走过去。
“她没事了。”
糯糯淡淡的点点头，想了会儿，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刚刚醒了，几秒钟时间，又睡着了。”
糯糯站起身，绕过他进到病房里，谷南升看着她的睡颜，终于露出了笑容。
糯糯走过去，站在床边，轻轻喊了她两声。宣嫆睁开眼，先是模糊一片，而后再是自己母亲的身影，脸也是，对她问了一句，“干嘛？”
“没事，醒了？”
“大半夜不睡觉，吵我有点毛病。”宣嫆声音不大，满是疲惫。
糯糯拍着被子，哄睡，“好了，不吵你了，继续睡。”
宣嫆闭上眼睛，又睡过去了。
谷南升示意她一起出了病房，坐在沙发上，谷南升就跟她坦白。
“陈哥和我联系了，过两天把你送过去。”
“见他吗？”糯糯问他。
谷南升点头：“说是太久没见，想你了。”
糯糯点头，“好，等她醒来再去？”
“随你，反正现在还要再研究一会儿。”
糯糯愣了一下，“不避讳我了？”
“没明说是什么，只是研究而已。”
糯糯点点头。
她这一觉睡了三四天，等到老陈把最后一批药物研发完成，进入她的体内，再检查完毕，数据出来后俩小时，醒来，正常的睡醒。
当时程工赐坐在床边，用着自己的笔记本记录着她的情况，见到她醒来，拿出手机先跟他们传了信，而后合上屏幕，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