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想我了没?(1 / 2)
这堂课,因为戚慈坐在下边,讲课的教习紧张极了,冷汗直冒,生怕讲错一个字。
课舍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所有弟子没一个人敢说话,甚至连换个姿势挪个腿都要小心翼翼。
等一堂课结束,他们二人离场,所有人才吁了一口气,放松僵硬的身体。
“太可怕了,我连痒痒都不敢挠。”
“腿全麻了……”
事实是,戚慈是故意给在场众人施加的威压。
因为他的心情很不好。
出了课舍,霍忍冬任凭自己被他拽着手,一路疾行到崖边。
戚慈招出雷刑剑,紫黑色剑刃在半空变宽、变大,足以两人乘坐。
他回头,沉默着朝她伸出手。
崖边的风吹乱了鬓发,霍忍冬却好似未觉,只抬手放在戚慈掌心,看着他的眼睛,眼中已经有了笑意。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雷刑剑化为一道流光,载着二人稳稳往溪洞天去。
霍忍冬站在男人身后,感受他宽阔挺拔的身体替她挡去寒凉的气流,被风吹散的雪白发丝带来熟悉的气味,令她无端安心、放松。
好像这些天的被排挤、被针对、被报复都是可以放下的。
她安全了,她有了依靠。
霍忍冬鼻头一酸,忽然往前挪了一些,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那句话被风吹散几不可闻,但戚慈还是听清了,他眼眸微微睁大。
下一瞬,雷刑剑瞬间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停在了一片无人经过的苍翠湖边。
霍忍冬吓了一跳,只是还没落地站稳,忽然被一个人拽进怀里。
坚如磐石的双臂束缚着她,脸颊被按在他的肩膀上,鼻尖尽是戚慈身上的清爽气味。
她感受到戚慈的力道很重,像是要死死把她桎梏住,霍忍冬有些喘不过气,还不等她开口,戚慈又马上松了些力气。
而后他又弯下腰,将头埋入她颈窝。因为刚才御剑时他在前面挡风,脸上有些冰,贴着霍忍冬温暖的侧颈时,冻得她本能的往后缩。
即便湖边没人,但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看见。霍忍冬红着脸,轻轻捶他两下:“你做什么?快放开。”
这两拳头对戚慈来说完全没感觉,更像是挠痒痒,他只觉得面前的女子身上好软、好香,连声音都带着一股撒娇的味道。
勾得他快要神魂颠倒。
“再说一遍,想我没?”他抱着她低声问。
霍忍冬脸红如血,如果说方才她只是鼻尖耳根发红的话,那么此刻便是整个人都像是红透了的虾子。
她伸手拽住戚慈的衣衫,环住他,声音轻如蚊蝇。
“……想你。”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戚慈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直起身,视线在面前人身上画圈,却又看到了她身后大朵大朵盛开,已经艳压群芳的月季花。
于是他伸手摘了一朵粉白双色的,看起来最漂亮的月季,以缓解两人气氛的窘迫,温柔给她簪在了发髻上。
霍忍冬抬头摸了摸,抿嘴朝他笑。
两人肩并肩在湖边漫步,吹着柔软温暖的风,诉说这段时间彼此经历的事。
湖面上风不小,可深蓝色的湖水却和镜面似的,没有一丝涟漪。
霍忍冬有些奇怪:“这是哪里?如此神奇。”
“镜湖。这是掌门的法器,可化为湖水,风吹不乱。”
金色的暖阳映照在她脸上,却仍显出几分苍白憔悴。
修仙之路荆棘满地,凶险难测,甚至比她在天衍宗遇到的明争暗斗还要复杂的多。
戚慈的脸色又沉重起来:“我不在时,那个王佩玲是怎么为难你的?”
霍忍冬一愣,道:“骄纵小姑娘罢了,被家人和师门宠坏了,觉得天上地下她最大。能用的也无非是些过家家的手段,不值一提。”
“倒是昨天让韩岻逃了,总觉得此人不是个善茬,不知会不会留下隐患。”
戚慈垂眸与她对视片刻,突然笑了一声:“害怕吗?”
“不怕。”霍忍冬老实应道。
戚慈点点头,神色依然淡淡,眼中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多了杀意,“千机阁的金丹长老,法术平平,人品不正。”
“等到有机会,杀了便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微黯,整个人好似变了一个样子。他平时总爱挂着点痞气的笑容,就算说着杀气腾腾的话,也还是漫不经心的、三分真两分假。
可霍忍冬知道,他现在说的是实打实的真话。
两人的肩膀挨得很近,在无人打扰的湖边,戚慈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霍忍冬手指微冷,妄想逃脱。
他却掌心滚烫,纹丝不动。
霍忍冬咬唇,垂眸悄悄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少女的手常年做农活,掌心算不上多么细嫩,手指依然纤细,指腹却略带薄茧。
这样的手放在他的掌心,感受着他手掌过分灼热的温度,几乎让她想要将手抽离回来。
戚慈却犹嫌不够,甚至动了动指尖,让两人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