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堕胎药(1 / 2)
第107章 堕胎药
苏意睦和瑶琴二人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皆看向他。
苏星阑继续道:“梅医官八成是杨后派人劫走的。城中的乱子是将军平的,朱旻一死,他手下的残兵被将军收编,将军的队伍必会一日强似一日。杨后距临盆还有数月,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将军拥立旁人。先帝英年早逝,宫中两人有孕,除了杨后,便是梅医官。而将军又和梅医官走得颇近。杨后焉能不视梅医官为心头大患?”
苏意睦道:“可梅医官腹中的孩儿,并非先帝的血脉。将军深知此事。若将这个消息告知杨后,是否能解梅医官之危?”
苏星阑笑了笑:“舅舅此言差矣。梅医官的身孕,乃先帝在世时,彤史记载,有据可查。不管梅医官怎么说,这个孩儿都是过了明路的皇嗣。若告知杨后,这个孩儿不是先帝的,杨后只怕是会更加忌惮将军。昔年,秦始皇灭六国,天下都传,始皇并非秦室血脉,乃吕不韦之子。那又如何?始皇是秦宗室认定的皇嗣。旁人再怎么议论,都只能算作谣言。真相早就被埋进一捧黄土了。”
瑶琴点头,道:“可倒也是。若杨后知道梅医官腹中孩儿是将军的,更加笃定将军会拥立这个孩子了。”
苏星阑思忖一番,道:“杨后不会把梅医官藏在杨府或宫闱。我猜,她应该会把梅医官安置在一个将军不会怀疑的地方。譬如,将军熟悉的某个人,或是与将军熟悉的某个人有关……”
“星阑,你小小年纪,竟有此等见识。”苏意睦惊道。
苏星阑笑笑:“舅舅谬赞了。星阑不过是私下里与舅舅、琴妈妈胡说罢了。”
秋末冬初的夜晚。
月光是如此的清冷,颤颤的,如一粒粒的碎石,击在苏意睦的心口。
他叹了口气,道:“先帝驾崩得太突然了。我初从崖州返京之时,曾进宫见过他。他虽受了伤,七灾八难地歪在榻上,倒不像是即时要大去的样子。他嘱咐我,把你托付给梅医官,让梅医官照料你……”
苏星阑走近他,双手环着他的肩,无声地劝慰着。
苏意睦伸手摸了摸外甥的头,道:“先帝是个好人。只是我从前糊涂,被镜央所欺,因你母亲的事,恨了他好些年,暗中给他使绊子好些年。现在想来,先帝待苏家不薄啊。”
“醉吟先生有诗云,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复间。”
苏星阑顿了顿,道:“身在皇室,情深无用。”
苏意睦看着少年稚嫩却刚毅的面孔,道:“星阑,你说,先帝的死,是何人所为?舅舅一直想不通。”
少年不语。
苏意睦自顾自道:“世人都说是朱旻所为……”
少年摇摇头,眉心微蹙,道:“唐宪宗欲立妾室子,郭后杀之,唐宪宗一夕暴毙。除依附郭后之子穆宗的宦官,元和朝所有掌权宦官,尽数被诛灭。”
苏意睦一凛:“你是说,是说……”
少年道:“舅舅,你莫要惊惶,我只是讲一段史实罢了。”
“宫廷是可怕的地方。宫里的女人,更是可怕。一想起天启二十七年那场大火,老奴就心有余悸……”瑶琴抚着心口,眼角带泪:“星阑少爷,若不是你和舅老爷执拗要来京,老奴真是不想让你来这是非之地啊。咱们在崖州,隐姓埋名,过着平淡的日子,无甚不妥……”
少年握着瑶琴那双粗糙的手:“琴妈妈,您的苦心,星阑明白。可星阑身为男儿,习得文武艺,若不做出一番事业来,实在有愧天地,有愧早逝的娘亲……再者说,琴妈妈这些年担惊受怕,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风吹门栓,都怕是京城有人追杀过去,星阑心里不忍。”
他望着遥远的天际,道:“与其一辈子像鼠一样活着,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到日头底下,夺一个清白。”
苏意睦道:“孩儿,话虽如此,可先帝去了,皇室凋零,杨后主事,夺一个清白,何其难。”
“舅舅,梅医官是个明白人。”
“可梅医官现今……”
“将军总会找到她的。”苏星阑道。
他与梅川只是几日前在营地匆匆见过一面,可他是那般笃定。
“杨后心术不正,且过于依赖母家,缺乏主见,这朝堂,她稳不住的。”少年若有所思道。
苏意睦迟疑道:“星阑,你方才说,身在皇室,情深无用。那么,依你之见,先帝当日在位时,该如何?”
少年立在风中,徐徐说了八个字:“能用忠谋,不惑群议。”
京郊营帐中。
阿季坐在桌案前,连饮三大碗酒。
众人不敢作声,纷纷告退。
阿季独留下孙册。
“今日之事,孙先生怎么看?”
孙册拱手:“孙某觉得搜宫、搜杨府实是不妥,但见苻兄执意而为,又不敢深劝。将军大败朱旻,如今在百姓当中口碑颇佳。此举,实在是有损声誉啊。”
“我要什么声誉!”
阿季猛地摔碎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