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最初的原点」（1 / 2）
第158章 「最初的原点」
“三样圣物已经集全，重获新生吧，姜茶。”
白泽低声自语，开始准备复活仪式。
铺开皱皱巴巴的裹尸布，麻布上面残留着大量的血迹。
轻轻将其展开，可以看到，这些残留的血迹组成一道模糊的人体，非常残缺的人体。
天灾虫母看到后，不禁攥紧了拳头，哪怕轮回无数次，她也不会忘记当年的一幕，那种痛苦，那种绝望……
“安心，承诺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白泽温柔的捏了捏天灾虫母的脸颊，有些粗糙，还有无尽的怨恨。
当年，圣女遗骸被运送的时候，就是用这张麻布包裹的。
在运送的过程中，圣教为了增加教会的影响力和证明圣女的壮举，他们把裹尸布取了下来。
将圣女割肉救世后的惨状，展现给整个世界看。
看到的人，无不被圣女自愿献身的精神所震撼。
也不怪天灾虫母要灭世，哪怕轮回无数次也执意如此，实在是太过于触目惊心了。
又将骸骨放在裹尸布上，早就干涸的血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重新化作血液，缠绕在骨架上，滋养着尘封多年的遗骸。
最后是圣经，白泽将之摊开，摆在遗骸的胸口。
下一刻，圣经无风自动，一页页翻过，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以及沉重的怨念。
白泽拿出封印姜茶本体的魔卡，激活，数千年前的初代圣女站在他的身后，不安的抓着他的衣角，不敢看天灾虫母，倒是对伊露有些好奇。
“知道该怎么做吧，你们都不完整，能达到七阶已经是极限了，仇恨不需放弃，但不要放弃本我，这一点，无论是伊露还是你，都做错了。”
天灾虫母咬了咬嘴唇，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对。
伊露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坦然面对这一切。
自从时间线彻底融合后，她也知晓了本该发生的一切，比如圣女最后吃了人肉，被愤怒的村民分食殆尽，极善只是理想状态下才会出现的情况，极恶也是如此，世间从没有绝对的善恶，彼之英雄，我之贼寇。
圣母雕像摆放在黑鸦镇的正中央，无论是狰狞的天灾虫母，还是拯救世间的圣母，她们的概念早就与姜茶的善恶两面融为一体，现在的雕像只能说是一具颇有艺术性的收藏品。
隐世本不该存在，这里是一切悲剧的源头，充满了诅咒，形成了一处似是而非的净土，实则恶念丛生。
本来的色彩消褪，只剩下了黑白。
除了留在原地的白泽，伊露，以及天灾虫母三人，显得与世界格格不入。
“谢谢伱，白泽。”
伊露俯首感谢了一声，随后身上出现了片片碎裂，耀眼的白光浮现，缓缓消散。
“极善回归了，接下来该你了，天灾虫母。”
注视着白泽的目光，天灾虫母有些踟蹰，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只是天灾虫母吗？”
对于她而言，白泽的出现打破了轮回的平衡，也从根源上解决了处于永恒痛苦中的她。
如今面对白泽，她的情绪很复杂，有恐惧，也有爱慕，极恶的一面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与渴求。
“好了，你自己都知道的，不是吗，姜茶。”
天灾虫母笑了，既定的因果被改变了，她也确实不该存在了。
她的身上出现与伊露相同的裂痕，大量负面情绪喷涌而出，却在出现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黑烟升腾，随风消散。
“极恶也回归了，该完成最后一步了。”
白泽有些怅然，世事难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亲眼见证了一个悲惨的轮回，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
一直抓着白泽衣角的姜茶不知何时来到了遗骸面前，面色迷茫，想触碰又有些迟疑。
“去吧，你就是你，善良无罪，但要拥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弱小的善良，比草都贱。”
锋利的话语如同小刀一样割裂姜茶的内心，悲从心来，忍不住流泪，指尖轻点沾满鲜血的遗骸。
黑白掺杂的光辉浮现，把姜茶的脸完整映照出来，半面仁爱，半面狰狞，最终化作了没有任何情绪表露的古井无波。
一道历史投影出现，却是不存在白泽的曾经的轨迹。
林业端着一碗肉走进阁楼，向着姜茶说道：
“这是我私藏的马肉。”
“但不多了。”
“如果是您一个人服下的话，应该呢能够撑到救援队的到来。”
圣女来不及询问，饿了三天三夜的她，神经早就绷的笔直，这一缕肉香味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防线。
迫不及待的抢过林业手中的碗，大口吃了起来。
可刚吃下第一口，她就停了下来。
“这是马肉？”
“是马肉。”
林业的回答很简短，并且有力。
“对，是马肉。”
姜茶点头，埋头吃了起来。
她吃的很用力，刚吃几口，她就想吐，可她必须忍住，必须吃。
不断传来的恶心感让她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心中不断自我催眠道：
“肯定是这几天太饿了，突然吃肉，肠胃有些受不了。”
“是这样的，圣女大人。”
林业附和了一声。
第二天，暮雨村所有活下来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死死地盯着姜茶，带着滔天的怨恨和不甘。
因为就在昨天，他们看到姜茶在房间里吃肉了。
疯狂，彻底成为了这座偏远村庄的主旋律，地狱，已然降临人间。
疯狂的村民再次冲击阁楼的防线，他们杀死了除林业以外最后的两名骑兵。
林业艰难的抵抗，但相比于最开始，他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前。
尽管武艺高超，可还是被无数的村民拖住。
镇民撞击着房门。
这一幕与圣殿中的圣母割肉救世图十分相似，但蕴含的意味却截然不同。
姜茶拿着尖刀，身子顶住房门，脚下摆着一碗肉。
村民疯狂冲击着房门，鲜血染红了房门。
这才是那幅圣母割肉救世图的原型场景，圣女手中的尖刀根本不是用来割肉的，而是用来自保的。
圣女脚下的那碗肉，也不是从她身上割下来的，而是所谓的“马肉”。
村民撞门也不是为了阻止圣女，而是为了发泄怨恨。
林业被愤怒的村民们拖住，艰难抵挡。
死去的骑兵躺在地上，化作还带有余温的尸体，村民们趴在上面疯狂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