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从冰雪之中走出的身影（2 / 2）
更不是美丽。
这名来历不明的陌生女性，就像是从冰与雪化作的有形之物。她冷冽，却又同时带着真切的，只有‘人’才拥有的一种温暖之感。
面对着这不经意的赞美之词，后者则是半抬起手，轻轻地摸索着自己的侧脸。
“很帅气吗？”
有种……微妙的熟悉感呢。
“好啦，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个地方……它是什么时候重建的呀？”
为首的女孩反应最快，她脸蛋微微泛红，抬头就张嘴说道。
“是大概一年半以前！在五代目火影的指引下，将这附近的建筑全都给重建起来了。说是为了纪念某位英雄。”
“对，说起这个我也记起来了，大人都说那天村子遭到了袭击，后来是某位不知名的英雄献身出来，才没让局势变得更糟糕。”
“这个我也有印象！之前还跟鹿丸老师说起过，不过他好像不是很愿意提起这件事一样……对了，我还记得，这个地方是叫宇智波一族的驻地？”
三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开来，而在旁倾听的少女则是一边点头，一边轻声地附和着。
她没有感情波动。
更没有什么明确的动作和指示。
就像是听着一段毫不相关的故事，就像是旁观着一场第三者视角的戏剧。
在这沉默与吵闹之间，少女很快知晓了村子两年以来的大致变化。
她听到了自己想要知晓的东西，当即微微点头，继而伸出了手去，轻轻地拍了拍为首女孩的脑袋。
“谢谢啦，麻烦你们帮我解释这么多，真是太感谢了。”
后者飞快地摇了摇头，眼神之中蔓延出了名为担忧的神采。
“姐姐，我看你这样子在外头很不安全……村子虽然治安不错，但还是有喝醉酒的人。我知道福利院往哪里走，还是带你过去安置下来再说吧？”
这话却是让对方微微愣了片刻之久。
只见她微微歪了歪头，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最后在微闭的双眸之中打开了一道浅浅的缝隙。
“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黑色的瞳仁，红底的淡芒。
就像是艺术品一般的双目，在微微失焦的状态下晃动着，最后挪移到了小女孩的脸上。
她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只是很快……表情里头又是透出了几分遗憾的意蕴。
“还真是想太多了，呵呵……抱歉呐小妹妹，我本来想要记住你的脸，但现在看来，我应该是没有办法了。”
能够捕捉微弱的光源，这意味着在她的眼中，世间万物都已经是浑浊的黑与白。
失去了具体的样貌，以及轮廓的界定。
如今的少女，便只剩下了名为‘想象’的能力，用以填充那苍白的现实。
似是感觉到了某种微不可闻的刺痛感，这名刚刚从忍校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鬼使神差般地上前两步，继而……
抓住了对方的手。
“姐姐，如果你看不见的话，那可是用手来试试看呀。”
“我在福利院里头帮忙过，那里头的盲人都会用这种方法来记住别人的脸。”
是吗……
还有这种方法？
有些意外，又有些忐忑的少女被牵动着双手，最后平平地覆盖在了对方的脸上。
触感先是冰冰冷冷的一片。
那是霜雪包覆着水汽，最后凝在皮肤外侧的一层薄薄冰雾。
而在突破了这层柔弱的间隔之后，温暖的体温，柔软的反馈，便是顺着指尖，将这鲜明无比的触感一并返还到了大脑之中。
少女微微侧着脑袋。
她无师自通地托起了对方的脸蛋。
大拇指划过了下颚，嘴唇，鼻梁……就像是触碰着娇贵的手工艺品那般，她的表情里头既有着求知的欲望，又有着小心翼翼的轮廓。
比起用眼睛观察，用耳朵倾听。
名为触觉的切身反馈，却是让人有种截然不同的全新体悟。
——原来，少女的脸是这般娇柔之物啊……
“姐姐，你能记住我的脸吗？”
“嗯，我想我一定能记住。谢谢你，小妹妹……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鹿取小夜，姐姐，叫我小夜就行了。”
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少女的嘴角浮现，她似乎是很想要表达自己的善意，当即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只是很遗憾……她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手里头也只是多了一个忍者都极为熟悉的用具。
护额。
一直在旁围观的两个臭小子看到了这东西，当即奇怪说道。
“咦？姐姐你也有护额？”
“是在哪里捡到的这个东西吗？这个忍者也太不小心了吧……丢掉护额可是很麻烦的。”
这名少女并未说些什么解释的话，她只是淡淡地笑着，继而说道。
“是啊，太不小心了。这种东西……还是还给木叶的忍者比较好呢。”
说着，她就将护额递送到了小夜的手中。
比起两名同伴的抱怨。
鹿取小夜似乎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在远处，于道路的转交一端。
某个熟悉的声音就已经拖着长音，从中晃晃悠悠地飘了出来。
“小夜，你们几个是不是太慢了？今天可是你们完成C级任务的庆贺日，我特别订好的烤肉店位置哎……”
“想要放我鸽子，你们是不是太没大没小了？”
一脸麻烦样的鹿丸从转角处漏出了半个脑袋。
三名下忍下意识地转过了头去，便是直接七嘴八舌地喊话说道。
“不是的鹿丸老师！我们路上看到了这位眼盲的大姐姐！”
“她看起来很需要帮助，所以我们就停下来了。”
“对的对的，大姐姐你也不要愣着，帮我们解释一下……哎？”
……
人呢？
方才还战立在旁的切实人影。
不过是转眼一瞬的功夫，便已经直接消失不见了。
这般突兀的错愕感，甚至让在场的三人都陷入到了几近呆滞的情绪之中。
“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因为偷懒想要找借口啊……”
鹿丸无奈地摸着后脑勺，慢步朝着三人靠来。
“虽然说是我带出来的徒弟没错啦，但这么快就学会偷懒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眼看着三人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什么，鹿丸只是低垂下了眼睛，简单一扫。
那表情便是微微有了变化。
‘雪地里头明显有着踩踏过的痕迹……’
‘不是这些小家伙能踩出来的模样，应该是个头更大的青年才会有的规格。’
‘他们没有骗人？’
刚才真的有人在他们身旁出现过？
思绪一起，鹿丸心中的警铃微振。他目光顺着街道晃上了半圈，却是很快就看到了另一处异样的地方。
——在那靠近了宇智波驻地的大门旁。
此刻正平平地竖立着三根做工简单的清香。
淼淼飘荡的青烟未能飘散，便是很快就被霜雪集散。所幸这三根清香都是靠墙而立，不至于被细雪打中，直接从中折断了去。
鹿丸快步上前。
他盯着这三根莫名其妙的东西，眼神变得极为古怪。
香是供奉之物，通常都是在祭祖，亦或是给逝去之人才会用到的东西。
而此刻出现在了宇智波驻地之前……虽不见得不合适，但时机却很不正常！
毕竟这东西可是刚刚点燃没多久的模样。
“你们三个，跟我说一下刚才那个姐姐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鹿取小夜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清楚，随后将手中的护额半举，递送到了鹿丸的手中。
“老师，这东西就是姐姐递给我的。”
而后者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
表情就变得极为古怪。
因为在这熟悉的样式之上，他看到一根又深又明显的划痕，直接从中横过，将象征着木叶的纹路。
一分为二。
鹿丸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去。
然而他看到的却不是什么熟悉的人影，而是漫天飞舞，开始随着夜风呼啸，逐渐加深，加大的……
凛冬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