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来自解剖(2 / 2)
手术刀捅进指定位置后,尸体开始剧烈抖动。
下一步行动被麻醉师叫停了,这个无论面对什么都沉着冷静的老师傅,开始手忙脚乱地向尸体注射神经毒素。
此次使用的麻醉剂没有浓度和次数的限制,即便如此,解剖时依然要注意避开浅层反射神经,因为尸体内的组织每时每刻都在生长。
这种生长没有规律,给解剖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有时候,萎缩的肌肉纤维上会长出牙齿,挡住前进的线路,这个时候必须放下手术刀,叫助手拿来事先准备好的锉锯。
过了好长时间,我成功取出了蔓延在四肢上的营养网络,它们是恶心的黄色,很久前就已经丧失功能性,像退化后的植物纤维,接触空气后就蜷缩成一团。
助手目光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我没有反应。
有些事情很重要,但是不能在手术台上说。
接下来的,要想办法取出胚胎主体。
我换上一把比较长的手术刀,一竖一横刨开死者腹部。
果然,死者的腹部是空的,没有预想中的胚胎。
胰腺和肝脾都被吃掉了,肾脏还在膨胀,差点咬住我的手指。
小肠结成死结,在灯光下瑟瑟发抖。
但是,没有胚胎,只有一个已经破掉了,由血垢和嫩皮组成的囊,里面挤满了之前灌进消化道的甲醛溶液。
这和光学仪器显示的结果不一样。
难道是检测结果出了问题?
器械护士摇了摇头,表是仪器不可能出问题。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之前检测的时候胚胎是存在的,但是在我们进入手术室之前,胚胎消失了,只留下一具空壳。
这东西是怎么从巡回护士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我感觉后背一凉,转身让助手收拾工具,宣布解剖结束,却发现助手早已失去理智,发疯似的撞向封死的出口。
离开手术室已经不可能了。
这时,我猛然反应过来,先前的计算有漏洞,因为某些变故,胚胎发育的周期大大提前了。
里面的东西,很可能已经跑了出来。
就在手术室隐秘的角落。
身边,麻醉师一脸生无可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向上看。
我立刻抬头,就在这时,灯光熄灭了,周围一片黑暗。
手术台的另一端,传来器械护士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