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雅量何必惹灾劫(2 / 2)
李律笑到:“贫道至此,尔等岂敢不来见礼?”
就见一阵光芒闪动,凭空现出几个人影来,乃是三个老者,前一个霜姿丰采,第二个绿鬓婆娑,第三个虚心黛色。各各面貌、衣服俱不相同,都来与李律作礼。
“孤直公,凌空子,拂云叟,劲节公,见过上仙!”
又有两个青衣女童,一个拈五色梅浅红裙子,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的女仙,上前与李律作揖。
“杏仙拜见上仙!”
李律摆手道:“起来罢,贫道与尔等也算旧相识了。”
孤直公上前道:“不敢与上仙称旧识,我等自在山野,不曾见过仙颜。”
李律道:“贫道当年出关化胡,途径此地,见过尔等,彼时尔等还是凡物,如今再见,却是个个通灵,都是有雅量的人了。”
一众精灵均是忙躬身道:“不敢。”
李律道:“不必拘束,如今有灵有性,脱胎换骨,可喜可贺,不请贫道去你们这木仙庵内坐一坐?”
劲节公忙道:“小庵能得上仙降趾,真是蓬荜生辉,带我等洒扫荡秽,燃香以请上仙。”
李律摆手道:“不必那些虚礼,就这样进去罢。”
说罢,当先往前走去,劲节公等连忙跟上,凌空子道:
“此庵虽小,我等在里间却时常吟哦诗句,虽非什么千古名句,然久而久之,其中也沾了些文雅之气,如今上仙再去坐过,那便又添了仙气,哎呀呀,此间从此再不凡也,依我之间,木仙庵当换个名字,不妨叫做迎圣宫如何。”
“妙!妙啊!”
拂云叟连连拍手称赞,孤直公大笑道:
“凌空子此言甚妙,我看可行。”
李律忙摆手道:“尔等何须如此,有道是劲节虚怀刚不屈,岁寒三友,四君子等高洁之象,均是形容你等本体,如何今日也有阿谀之举?”
孤直公忙到:“好叫上仙知晓,此乃我等真心之言,非是阿谀奉承,自我等修成以来,千百年间,一心禀善,不曾做过恶事。
因世间之人将种种品德赋予我等草木竹石,故而我等也颇好文雅,曾经也去过红尘学了些诗词,然越在红尘打滚,越是知道,人之偏见最是恐怖,莫看他们赞咏梅兰竹菊,但倘若梅兰竹菊真的与他们说话了,却又要吓坏了他们。
常人如此,修行之人见了我等也是只呼妖孽,今日上仙来劲,几句夸赞,于我等来说,真如天降甘霖,润及心田,一颗道心如今正是活泼泼一片生机也。”
听他言,李律叹了口气道:
“人心成见是一座大山,便是再厉害的搬山法也搬之不动,你等自修自己就是,何须在意他人,如今隐在深山,吟诗作赋,不亦乐乎?”
劲节公道:“此间虽乐,然天长日久下来,也只我等几人,千百年来积攒了无数话,无人述说,难免有些憋闷,松再高洁,竹再虚怀,不遇知音,也只是野物罢了。”
杏仙道:“花为悦己者而开,若无赏花之人,便是千般颜色,也只如黑白一般,徒被风吹雨打。”
李律道:“此言差异,岂不闻化作春泥更护花,尔等将心向道,又如何能被此七情所迷惑?”
正说话间,只听卡擦一声响,山前一株老楠树,被拦腰打断,拂云叟气到:“太无礼了,真真欺我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