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风流王爷疯戏子 (39) 羽令(1 / 2)
夜幕笼罩的南国京城,有两处繁华的地带与往日尽显不同。
一处是烟火味泛滥的望烟楼,这两日却像是关门了似的,客人稀少,经常在门口转悠拉客的男倌儿也不见了踪影。
一处是京城最繁华的王宫,倒是与往日的肃穆庄严气氛不同,近日王上心情出奇地好,宫中的奴才的提心吊胆都少了几分。
听说,王上自从那日去了一趟最得宠的妃子慧妃那之后,连着好几日没去过,也没有过夜,就走了。
京城中各种传闻都有,还有说慧妃得宠的日子到头了。
叶堇在何胜口中听见这些民间话,倒是笑了笑。
王爷他们出发后的两天,那宰相就稳不住了,怕是也算到了此时他们已经到达塞北,作昨日就递了呈文,说今天要面见王上。
叶堇当然也不会拒绝。
午时三刻,叶堇在宫殿里悠闲地坐着看奏折,殿外传来一声何胜“宰相求见”的呼声。
叶堇嘴边勾起笑,放下手中的折子,主动从高堂的龙椅上起身,慢慢走到了右下方专门下棋品茶的案几旁。
“王上!臣,叩见王上!”
来人是祁延,边塞的真正听命者,此时正恭敬地准备下跪行礼。
叶堇等了一会儿,背对着人,然后在人马上要碰到地的时候,转过身,露出一脸欢迎的笑脸,单手扶起来人的一只胳膊。
中年男人面容较为憔悴,看上去近几日没睡好的样子,脸上已经透出岁月的皱纹。
“哎呀,国相怎么这么客气,快起来,地上凉,您得注意身体。”叶堇语气故作担忧。
祁延愣了愣,一贯在朝堂上直言不讳的他,此时却表现得怯生了。
“坐。”
叶堇率先坐到了案几旁的软垫上,亲手端起案台上的茶壶,倒满了两个杯子。
“王上客气了,多谢王上。”来人也不多话,脱了外靴和男人面对着坐下。
“爱卿今日来,是有什么事么?还是国相大人对朝堂之事又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建议呢?”叶堇嘴里挂着笑,连带着说的话都带着一丝笑意。
可这种笑意在别人眼中,现在多少带了点嘲讽。
祁延猛地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叠,郑重地低下头望着光滑的地板,虔诚地开口说道:“老臣,不明白王上您派王爷带着小女去边塞的目的何在。”
开口没有一句废话,叶堇还准备跟他多寒暄几句,没想到这人来了就直接进入正题。
男人勾起的嘴角慢慢平淡了下去,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爱卿真会说笑,怎么一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这话说得这么生分。”叶堇仿佛一个笑面虎,绕过他的问题,唠起了家常。
两人的关系,在朝堂上居多,一般宰相在对于抵御外侵和灾情以及民情方面都会给出大大小小的建议,倒也是给南国做了不少贡献,可是谁不知道,南国的宰相掌管着威胁南国边塞安全的北塞地区,可是谁让先王先后让他辅佐了现在的王上呢。
于是,宰相在宫中的权势也日益壮大,那些大臣上朝时出言纳谏还会时不时望向祁延所在的地方。
祁延半晌没有回复他,一直保持着恭敬的行礼的姿态,就差头磕下去了。
叶堇收起了剩下的仅有的笑容,一直点着茶杯的手也停了下来。
不久,安静的殿堂里,响起了叶堇冷冽的声音。
“宰相觉得呢?”
“臣不知!”
对方回答得飞快,几乎在他落音后就脱口而出,看样子非要他亲口说出。
“正如你所见,王爷带着王妃去边塞体察民情,有什么突兀么?”叶堇淡淡开口,话语不带一丝温度。
“那为何,要带着三百余人的军队?”祁延一点儿没有拐弯抹角,句句紧逼。
“路途艰险,宰相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在路上发生什么事吧?”叶堇偏头,眼神冷淡地望着他。
此时祁延才收回了手,看样子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如此拖下去,还怕激怒了这人,女儿不在身旁,周围又都是王室的人,他不得不警惕万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得在触发男人发怒的范围内。
“老臣此次前来,也为了一些塞北的事想跟王上商量。”
祁延在软垫上坐好,严谨地整理好衣裳。
叶堇眉头微微皱起,做出一副你继续说的样子,等着对方开口。
祁延从怀里拿出一支形状如同喜鹊羽毛的羽状物,羽毛的颜色繁杂,各种都有,但是看起来像假的。
“这是羽令。”祁延郑重地开口,顺势将东西摊在手掌心双手递呈给了坐在对面的叶堇。
叶堇神色生疑,似乎怎么也没料到来人会这样做,脑中飞快地思考着各种事情。
“宰相,这是什么意思?”
“塞北不听令于任何人,但是只听令于这用黄金打造的一只羽令,看似极像羽毛,但上面的每颗钻,都是塞北最好的打造师做出来的,已经流传了百年。”
祁延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又或回答着王上的话:“今日,为了小女和整个塞北,特将羽令交给王上。这也代表我们整个边塞对南国的归顺。请王上接纳!”
中年男人说完,用真诚的眼神望着叶堇,随后低着头,恭敬地将手上的东西又往前递了递。
叶堇脑中得出一个结论,今日这人前来,就是为了代表整个塞北归顺于南国么。
可是,时间,场合,人物,都不对。
纵使是叶堇自己的女儿被人拿做人质,敌人也只有几百,而边塞那里的士兵虽分散,可就是因为分散才骁勇善战,若是真的打起来,王爷带的那些人根本不够,若是他自己,他定不会将这东西送出来,还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
这种关乎整个南国的事,怎么可能不在朝堂上点明?
“宰相是想说,塞北现在,你已经管不了了。”
“或者,换个说法,羽令,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
并不是疑问,是肯定。
祁延拿着东西的手僵硬了些,眼中透出被看穿一切的无奈和暗怒。
只有当这个东西不在有任何威慑和巩固权力的作用,贪心人才会将它拱手相让。
叶堇眯着眼,在明亮的烛火下闪亮的眼睛此时像是端详一只被射中的猎物,猎物没有射中要害,挣扎着快要逃离了。
祁延愣愣地收回双手。
“王上。此时王爷和小女在塞北,老臣确是担忧不已。”
中年男人发出一声叹息,似要等着男子开口做出什么决定。
“既已知晓,为何不早些将它交出手?”
祁延认错般看了他一眼,堪堪地解释道:“先前,它一直由小女保管,前几日才收到小女的来信,夹着羽令,才知晓……”
才知道,他们竟要回到那自己已经许久掌不了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