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铁与血的第五交响乐第一乐章 显现（8）（2 / 2）
按照日常的工作章程，海伦娜迅速地将此事上报给了自己的部门主管。不过这位先生看起来很不满意被打扰休息，在听到“并未听到什么完整信息”这句话后，他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没什么消息你还在这说什么，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吧，那就是，你听错了！就这样吧！”
在听到那边粗暴地将电话挂断后，海伦娜沉默地放下了听筒，左手的手心里，那张被她紧紧捏着的电报纸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上面正是她刚才根据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进行回忆加推测而写下的几组词。
“我军…绝…已决…执…沉。全……彩虹。Eisen und Blut über alles。”男人诵读了一遍海伦娜当初写在纸上的内容。“你的铁血语不错。这样模糊的词汇，如果不是精通这门语言，恐怕就连铁血本国人都难以辨识吧。”
“您过奖了，海伦娜只是觉得，多掌握一门语言的话，对自己的工作也更加有好处而已。”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张已经微微泛黄的便条，上面的字迹因为经年累月，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随后他道：“据我所知，你结束了在皇家的实习之后，便马上将这件事向上面作了报告，并且上交了你所写下的这条信息。但是，由于那时候针对铁血的一切调查行动都已经停止，且碧蓝航线与赤色中轴也正式开战，这件事便石沉大海，再没了后续。”说到这里，男人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他盯着海伦娜的眼睛，有些急迫地道：“我还是那个问题。你在明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结果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了上报，并且将这条信息放进了档案里。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出所料，指挥官很清楚地看到，海伦娜再一次地犹豫了起来。不过跟上次相比，这一次的她，眼中多了一丝已经许久未见的胆怯和退却。但仅仅沉默了几秒钟，蓝发女孩便深吸了一口气，回看着自己的指挥官。天城看到，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胆怯，反而多了几分坚定和勇气。只听她道：“我那样做，只是出自于直觉罢了。”
“你说什么？！”男人的声音陡然增大了起来。天城能够感觉得出来，这短短的四个字里包含着怒气。很明显，是海伦娜刚才的回答使得指挥官有了这种反应。天城不希望情况向着更加糟糕的状况发展下去，便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用眼神示意着海伦娜，要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海伦娜当然看明白了天城的意思，可是她的性子早已经被磨练地坚韧起来，就算是自己的回答可能引起指挥官的震怒，她也决定继续说下去。“确实只是直觉。”她如是道。
不出所料的，指挥官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一把将眼前的材料向前推开，双手撑着桌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皱眉道：“你给我注意一下说话的语气和用词，海伦娜少校！我们现在在讨论和求证问题，没有时间在这里开玩笑！我真的很奇怪，时间如此紧迫，你居然心思这里飘飘然，不紧不慢地胡说八道？！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太放纵了，让你们觉得我是个可以随便应付的白痴吗？直觉？你在耍我？！”
他的声音并没有很大，可是在场的两个女人都能听出来，指挥官动了怒。看起来，他对海伦娜的这个回答相当不满意，并且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戏弄，以至于罕见地直接在部下面前发了脾气，甚至直言不讳地说出了攻击性如此强的话。
天城毕竟跟在李安澜身边久了，也更加了解他，她马上就明白了之前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今天的他，不知为何不见了往日的游刃有余，不再冷静与平和，身上充斥着浮躁和咄咄逼人的感觉。他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对周遭的一切都竖起了锋利的刺。
天城知道，海伦娜不是个想当然的人，如果她这样说，那么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为了不让事情恶化下去，天城走到了办公桌前，隐隐地护住了海伦娜。她微微颔首道：“安澜，这可真不像平时的你呢。”
指挥官瞪着面前的重樱女子，果然没有继续说什么。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稳定住他的情绪，那么天城一定是其中之一，他是万万做不到对着天城大吼大叫的。
其实刚才那些话刚从李安澜嘴里蹦出来，他就后悔了。先是企业昏迷不醒，再来是收拾港区的这些烂摊子，现在又要绞尽脑汁地去调查铁血的真相，一桩接一桩的事端着实令他喘不过气来，而长期的无济于事让他愈加地感到压抑，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结果，心中难免地产生了一些急功近利的心理，他容不得一点失误，以至于但凡有一点事情不合他的心思，他的情绪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爆炸了。他实在是太想马上就查出铁血的真相，也太想早点见到那个人了。“呵，确实跟天城所说的一样，这根本就不像平时的自己啊”他在心里自嘲道。
见指挥官稍微平静了一下，天城这才继续道：“主上，天城知道您做事认真，容不得半点懈怠。可是海伦娜小姐不是喜欢信口雌黄的人。您不妨听听她怎么说，之后再做决断，好吗？”
“指挥官，”海伦娜此时也站了出来，无畏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您就告诉我，如果我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除非有新的确切根据，否则无论多少人反对，我也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发誓，我没有信口雌黄，也绝非胡闹。”
“‘在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后，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它都一定就是真相’吗……”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之后，他重新坐下，靠着椅背上，用带着歉意的声音说道：“好吧，海伦娜，你…继续说吧。”
“是。”蓝发女孩的声音听上去云淡风轻，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