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绯色的彼岸花（上）命运多舛（1）（2 / 2）

不料，赫斯提亚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并未言语。

瑞鹤不禁心中一紧，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实说，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病例，所以没有任何以往的经验可以进行参考。就港区目前的医疗条件而言，现在连病因都无法确认，更别提进行下一步的治疗了。以企业现在的这种状态，也许第二天她就会醒来，也许她…永远不会醒。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并且向上天祈祷企业平安无事。”

伴随着赫斯提亚这有些残酷的话语，天城和瑞鹤都很清楚地看到，指挥官那一直强撑的坚毅外表下，眼中闪烁着的，是那深深的悲伤和无比的绝望。

克利夫兰惴惴不安地坐在指挥室里，看着那个男人在那里走来走去。能够看出来，他的心情并不好。屋子里面一直在回荡着男人那“嗒嗒”的脚步声。每一声都重重地砸在克利夫兰的心里。企业现在昏迷不醒，指挥官的心中一定充满了恼怒，自己作为罪魁祸首，实在是不可原谅。她甚至觉得，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向自己袭来。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了，便急迫地站了起来，带着哭腔说道：“指挥官，我…我……对不起！！”她说着，深深地向指挥官鞠了一个躬。

男人看了看克利夫兰的样子，这个一向积极阳光的姑娘，此时却因为焦急和自责而变得抑郁起来，她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很明显，她把企业的昏迷归咎于自己的多嘴。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扶起克利夫兰，并且帮她擦去眼中的泪，安慰道：“你别着急，也别自责。放心吧，你的指挥官不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当时你也只是在履行职责而已。我这次叫你来，不是要责怪你，而是想听你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也好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吗。别担心，企业不会有事的。”

克利夫兰吸了一下鼻子，试探地问：“指挥官，企业她…真的没事吗？”

“当然啊，企业她只是睡一觉而已。赫斯提亚说，她很快就会醒来的。”

克利夫兰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犹豫地点了点头。随后，她便将当时在战场上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详细地告知了指挥官。

“那时，大概是，战斗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吧，当时我们已经处于弹尽粮绝的状态……”克利夫兰仔细地对当时的战况进行了回忆，之后如实地向指挥官讲述。

男人非常认真地听着，只见他单手撑头，眉头紧锁。克利夫兰描述的场面使得身经百战的他也不禁觉得心惊肉跳。当时的战况真可谓是万分危急，若不是企业与皇家舰队的及时回援，战局极有可能变得无法控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则更是出乎指挥官的预料，他越发地感觉到事情的蹊跷。

“当时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印象中企业从未将她的飞机涂成这个颜色。但或许也只是她的突发奇想，再加上当时情况太过紧急，我也就没太在意。后来在向企业报告战况时，我也提到了这件事。要是我…要是我当时没把这件事告诉她，或许她也不会…呜……”一说到这里，克利夫兰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对于企业的昏迷，她一直有着深深地自责。

指挥官体贴地拍了拍克利夫兰的肩膀，倒了一杯咖啡，递到了她的手中。

克利夫兰吸了一下鼻子，接过了咖啡，低声道：“谢谢您……”

“没什么。”男人摇了摇头。“那么，后来呢？”

“等到我们返回港口、企业出发探查线索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不禁感到一阵后怕。指挥官，你很清楚的，我们克利夫兰级的防空能力虽不能说是天下第一，但也绝对不是平庸之辈。可我可以很明确的说，如果这些飞机与我们为敌，以那些黑色飞机在实战中的表现来看，我们，甚至碧蓝航线中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它击落的。那些黑色飞机，绝对不是普通的碧蓝航线制式飞机，而是一群披着碧蓝航线外表的怪物！”

克利夫兰已经回去了。男人面前的咖啡早已经变得冰凉。他深深地陷在了沙发之中。午后的太阳照射在指挥室窗户上的窗帘，映出的影子笼罩在了男人的身上，而他的心头，也重重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温暖的海风轻柔地吹拂进指挥室之中。但是尽管如此，男人却还是觉得自己如同堕入了冰窖一般，全身彻骨地冰冷。对于整件事情，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找到答案了，而直觉告诉他，这个答案，很有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能够一举摧毁塞壬大军、彻底压制碧蓝航线最强舰姬企业……毋庸置疑的是，这个元凶的战斗力是前所未有的强大。而无论是碧蓝航线，还是赤色中轴，都不存在这一号人物。但是指挥官的思绪并未局限于此，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还有一个人。

那个“会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他的思绪忽然飘到了那个对企业许下誓言的夜晚。那是整个事情的开始。他还记得，在那片星空之下，那个神秘的女子，那条突如其来的“威胁”。而在那之后，指挥官便一直觉得，有一个幽灵正盘踞在自己的周围。尽管这个幽灵并未介入自己的所有行动，但是他还是对此心存疑虑，便暗中派人进行调查。可敌暗我明，调查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直到后来那次北卡罗来纳、华盛顿、海伦娜三人组成的秘密任务小组向自己进行的汇报。

当时秘密任务小组也是遇到了同样的状况，同样地陷入绝境，同样地被解围，同样的、压倒性的战斗力，同样的、那个神秘人……

超越企业的战斗力，如此地针对自己，与企业进行接触……时至今日，他已经大致猜到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了。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真的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当真正地与那个人为敌的时候，自己到底能不能下定决心，将意志贯彻到底，哪怕是拼尽全力，彻底将她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