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去（中）风波再起（1 / 2）

“……”指挥官沉默了一下，说道：“对不起，企业，你了解我的，我…过不去心中的这个坎。”

意料之中的回答。企业并没有觉得很惊讶。她背过手去，看着远方道：“你知道吗？有那么一阵子，我觉得，要是你没有派我去参加这个会议就好了，这样，或许你就不会离开了。”

“派谁去都是一样，我迟早是要知道这件事情的。”指挥官说道。“其实我明白的，这就是国际间的冷酷与现实，二十年前的海军条约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也还会是这样。北方联合一定要分割我东煌的北部领土，然后才肯继续维持对赤色中轴的战争，其实就是在为战后考虑，它想要建立一个战略缓冲带，并且以此为筹码，以便战后汲取更大的利益。或许天城说得没有错，大敌当前，我们尚在如此地勾心斗角，要是真正战胜了塞壬，分割战利品时，不知道会斗成什么样子。企业，这就是现实。呵呵~”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道：“我以前一直都在骗自己，觉得大家一直都会团结一致，战胜我们的敌人。但是现在看来，我们本质上，与敌人没什么区别。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港口指挥官而已，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也无力改变这一切。离开这种旋涡，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指挥官说着说着，忽然看到她眼中闪着泪花，忙道：“你怎么哭了？”

企业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身为舰姬，只知战斗，不懂那些太复杂的东西。我多么希望，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复杂。”她扭过头来，指挥官这才看到，企业早已泪流满面。她道：“所以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分手，是吗？”

指挥官听得出来，企业的话中带着些许的责备。这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这几天来，他无数次地在脑中做着斗争。但是最终，他还是做出了选择。“这样的话，对你我都好。”

“你胡说！我想要的根本不是这样，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做决定！”

“……”一向自信的男人今天第二次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语塞了。“我…我已经没有资格在你身边与你并肩而行了。或许，你见到我的第一天时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欠缺了勇气。”

企业擦了擦泪，摇头道：“不，我从未这样看待你。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啊。”

指挥官摆摆手道：“企业，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之前一直觉得，我有信心，也有能力做到答应你的事情。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努力。可是一周之前，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做有心无力，什么是现实。现实就是，我一直信奉的、并且为之战斗的碧蓝航线，成了那些大人物谋取私利、勾心斗角的工具，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祖国被蹂躏。我们东煌，在这战争中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临近战争的结尾，却要像失败者一样，割让土地，去成全大国之间的博弈。我无法做到漠视这一切。对不起，企业，我原本答应你的事情，我做不到了。哈…哈……”

李安澜说着，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他摇着头道：“对不起，我害怕了。对不起，企业，对不起，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懦夫，我该死，我混账，对不起，对不起……”他越说越语无伦次，到最后，他神经质地、用力地打着自己的脸，就仿佛一个犯了错误，努力地想要求得大人原谅的小孩子。

企业暗说不好，已经好几天了，他时不时地会毫无征兆地陷入精神崩溃的状态。她不愿意看到男友这个样子，马上冲过去用力地抓着他的手，呼喊道：“别这样！安澜，你别这样！”

李安澜只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摇着头不断地重复道：“对不起，企业，我对不起你……”

企业心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摇着头，大声道：“安澜，你看着我的眼睛。”

李安澜哪里敢看她的眼睛，他刻意地别过头去，回避着她的目光。

“你看着我！！”企业毫不退让，提高了声调。这下李安澜没有办法了，只好直视她的眼睛。

“告诉我，”企业仔细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我……”李安澜喃喃着，那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话脱口而出。“我答应过你，要让你看到没有战争，人们都能真心欢笑的那一天。”

“没错。然后，你再告诉我，你是谁。”

“我…我是一个只知道逃避、无法完成承诺的懦夫。”

“不，”企业摇摇头，轻轻地拥抱着男友，温柔地说：“你是我们最信任的指挥官，碧蓝航线的英雄，我最爱的男人。你是，李安澜。”

“我…是……”李安澜感受到了企业身体的温暖，冷静了一些。

“还记得吗？AF作战之前的那个晚上，你曾经告诉过我，我的名字所包含的意义。也就是那天晚上，我找到了我想要贯彻一生的信念。那么，安澜，今天我也想问你，你的名字的含义是什么？”

“我的名字的，意义……”

“你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取自‘安定天下，力挽狂澜’之意，并且你也做到了。无数次的，你都带领着我和港区的大家，挺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对于我来说，这三个字，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是一种态度，一份执着，一股永远追求并且始终相信自己终究会得到胜利的勇气。我曾经害怕过，犹豫过，退缩过，是你，是你将这份希望植根于我的心中。可是，当你让我相信这个信念的时候，为什么，你自己却把它丢到了一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