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元春:他怎能用我的杯子……(2 / 2)
立刻换了衣服去。
“云恒。”
“刘老。”
看似不规矩得问候,实际上是两人关系越来越近的表现。
刘应晖对贾芸才智都是很欣赏认可的,唯一就是他总觉得,贾芸身边的花花草草太多,这样对殿下来说,还是有些不公平的。
他是看着宁国殿下长大的,或许因为长辈的原因,更倾向于此,所以还是将有些事告诉贾芸。
便压低声音,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这次回京,不可有差错,陛下定会对你论功行赏,吴王那边应该也是与忠顺王说过的,我便不操什么心了。”
贾芸一愣,“多谢刘老。”
“你该谢的人不是我,毕竟我与戴权不熟,不过,殿下倒是与戴权有些往来。”
两人悄悄话结束,贾芸也知道刘应晖提前告诉这些,除了让他记得宁国公主的好。
最重要的是朝中与江南文臣与内相戴权不睦,回到朝中,许多事情就复杂多了。
两人坐下来以后,刘应晖便是问贾芸纪效新书的事情,又提起贾芸之前写的那本话本。
刘应晖道:“校场之事,已经处理妥当了?”
贾芸点头,笑道:“明日我还要去做一件事,与我那位泰水饮饮酒。”
刘应晖点头,与贾芸又叮嘱一番官场要注意之事,也让贾芸明白,他之前与宁国公主提的什么爵位,或许能做个伯?
看着天色还早,贾芸直接去陪都找还在“上班”的秦业,这也真是个做事固执受规矩的。
工部其他官员都是叮嘱后便各种悠闲去了,秦业顶着八月末热辣辣毒太阳照着图纸,监督修缮。
贾芸本想着趁秦业不在家,去趟他们住的院儿跟可卿多接触些,随后还是放弃念头,秦业老古板,行不通。
且他想着,当初卫皇后的真骸骨埋在陪都后门出去的坟场,他便替宁国公主去看看,理理坟头草。
便过去询问秦业下值时间,听说还有两个时辰后,便先去了宫城后的小坟祭拜。
又担心有人起疑,随后又决定去祭奠牌位的灵宫上柱香。
他倒不怕锦衣府的人看到,就是不想徒增麻烦,不过陪都十分冷清,平日里除了在这里洒扫的宫女,鸟都不来。
说是灵宫,实则便是一座偏僻的宫殿,里面是宁国公主单独为卫皇后和亡太子做的牌位。
她和贾芸说过,宣景在神京设的牌位上,连兄长的生辰八字都刻差一个时辰,可见有多不上心。
贾芸迈着步子,往灵宫而去。
一条朱红色墙皮脱落的宫道,两侧是古柏,树应该是景朝开国皇帝命人栽种的,即使现在是宣景三十四年,也依旧郁郁葱葱。
此道名为朝阳道,时值八月末,灰青色树枝无人修剪,显得杂乱,树荫下很是凉爽。
看样子秦业应该还没修缮到这里。
过回廊时,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宫女走过,到了灵宫前时,里面只有袅袅香炉烟。
灵宫之中,铜鹤吐烟,金凤上面的金漆也掉下很多,但里面的香火倒是未断,幽灵苍凉之感瞬间浮上心头。
侧殿边,元春和一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只着白色素衣,面容有些清瘦和苍白,兴许是很少受太阳光的缘故。
元春不施粉黛,如银盘的脸颊白里透着淡红,两眉宛如刀裁,明眸微垂。
许是贾芸脚步太轻,等察觉时发现他已经进殿,元春有些惊慌,这卫皇后的灵宫,没有公主所言,不许外人前来祭奠。
还不等她出口,贾芸道:“我与殿下相熟,今日来宫里,特来祭奠。”
那个小宫女不认识贾芸,只是默默取来皇香。
元春兴许是待在这宫中久了,或许是平日里无事多读书的缘故,眉眼之间竟带着几分书卷气。
待贾芸敬香时,元春抬眸看向几步外的贾芸,只觉与几个月前见有些不同了,还多了道刀疤。
“这位宫女姐姐盯着我做什么。”贾芸轻松逗她。
元春闻言,从失神中回转过来,柔声道:“芸哥儿还在金陵?”
她以为贾芸已经跟着宁国公主一同回神京了,待在宫城中,守门的将士也不会轻易放宫女出去,外面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
兴许是宫中待太久,想寻人说说话排解忧,或是看到贾族中人贾芸,因而念起家来。
元春不知为何,问出这句话,当下又觉得不妥,毕竟贾芸对她一直都是不冷不热,兴许很是讨厌她。
贾芸转过头,看了眼美眸微动,容色秀美的女子,道:“元春姑娘,近来可好。”
元春明眸微动,柔声道:“倒也安静的很。”
随即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略有几分出神,道:“只是鲜有人来,平日里便看些书打发时间,打扫灵宫,续上皇香。”
元春倒也收到过母亲家书,信中将她未成贵妃的事怪在宁国府,与贾芸的头上。
她最开始,是想着辜负了振兴贾族之事。
如今在卫皇后这灵宫待的久了也知道,天下的恩宠,不是那般好得的。
若是自己做了贵妃,不定生出什么乱子。
贾芸道:“若觉太闷,倒是可以说说话,你我之间,不牵扯宗族之事。”
元春:“……”
不知为何,他用你我两字,倒让她觉得多了几份亲昵。
凝眸看向贾芸,道:“还有半刻便是换值,芸哥儿可在殿外等……候片刻。”
元春觉得,一定是因为贾芸是贾族之人,又因为自己在陪都寂寞,才会不受控制出如此令人暧昧摇曳,烫灼心灵的话。
……
……
午后,灵宫的后面房内传来一阵极轻微的男女交谈声,贾芸侧身向外,看着元春说道:“听说,他们想法子让你出宫来,或许给你寻个王爷什么的。”
元春俏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柔声道:“其实这些话,我妈已经在信中与我说过,芸哥儿也知道,振兴贾族当是男子之业。
我这个做女子的,纵智勇双全,也是难力挽狂澜,今儿与芸哥儿说几句心中话。
宝玉是我寄予厚望的,听说宝玉在家中也不好好读书,若是芸哥儿今后脸蛋他,请劝劝他。
若他有芸哥儿一半,我这做姐姐的也心甘了。”
说到最后,元春苍白却婉柔的脸蛋儿上竟有几分落寞,或者她与贾芸说这些只是不让自己觉得没有为贾族尽心。
元春说着捧起茶杯,抿了几口又放下,转身从箱子中拿出小瓶。道:“芸哥儿,我这里有宫中带出来愈合伤口的金创药,芸哥儿若是不嫌弃的话……”
贾芸径直从她手中拿过,两人手指触碰间,元春只觉对方的手温厚宽大而十分有力,一阵酥麻感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感受到元春的躲避,贾芸也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只是方才手指碰到的香软滑腻,令贾芸也有些失神。
轻笑着道:不嫌弃,只要是你给的药,哪怕无用,我也不会浪费。”
元春:“……”
他这样说话,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难道是他不忍心自己难过。
元春沉思间,见贾芸面前的茶杯已然空空,道:“我去添水。”
“不用了,我便要走了。”贾芸伸手拦住她,顺手拿过她的茶,直接一口饮尽,自然大方道:“你的茶不是还有,喝你的一样。”
那是自己的杯子,且她的杯子从来未被男子用过。
他方才似乎用嘴含的便是自己唇触过的地方,倒不是嫌弃,便是被贾芸这个举动,弄得瞬间有些心慌意乱,胸口处如鹿乱撞,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贾芸自是知道自己方才这个举动搞得元春芳心大乱,笑道:“脸怎么这般的红?”
元春听到贾芸直白询问,那灼灼目光射的她无处遁形,连忙摇头,带着几分急切,说道:“兴许是天热。”
贾芸看着她道:“难道?是嫌我用过你的杯子?”
“没有,芸哥用便是了。”
红楼中妙玉便拿自己的杯子给贾宝玉用过。
贾芸看着又羞红脸又解释的元春,温和笑道:“多谢金创药,在宫中多保重。”
元春听此言,娇躯一颤,神情复杂的看着谈笑轻松的贾芸,轻声道:“芸哥儿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