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旧日之殇（2 / 2）
而后便是事务所面临着几个月的封闭时段。虽然事务所不容进出，消息更是严加管控，可是有了那一颗奇特的玻璃球，墨理还是接收到了除异教的讯息。
他在房中突然发觉玻璃球发出了微弱的光芒，明白正是时候了。于是他主动按下了玻璃球，而张贤成也突然诡异地“失控”，世磨更是因此陷入昏迷。
也许除异教通过某些方法可以定位玻璃球被按下时的位置、所以除异教的改造人大军找上门来、触发了最终战斗！
最终，他找到了内部空虚的时机，直接摊牌、不再隐藏自己，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依靠随机应变和观察，他完美地完成了除异教的所有要求！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背叛了事务所，但是为了活下去，他已经不求手段！
尤其是在服用除异教给的药物后、他的确惊奇地发觉自己的状况好了许多。然而几个月封闭时间里，也许是因为断药的关系、他的状况更加差了，毒素几乎要弥漫至整个身体！
他心中明白，自己必须不断服用那款药才能实现原来的效果。他现在退无可退，必须依靠除异教才能根治自己的状况！
时间回到现在。外界的战场上，纪康等人尚不清楚事务所内已经出现了惊天变化，纪康本人更是失去了理智，仍旧狂暴地和改造人头领战斗着！
此刻的他双手紧握灰色巨剑，剑气几乎凝聚出形体般渗出剑外，很显然，他要靠这一击彻底斩杀头领！
头领心中清楚：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无法战胜纪康了。他的手臂多处受损，刚才更是被纪康的长剑直接劈开了一道深深的豁口，几乎就要报废。
双腿的推进器已经坏了其一，并且机械躯体的能量也非永无止尽，他也释放了多次激光炮，更是先后和纪康、重锤和曹晏都进行了战斗，消耗不少。
可以说，如果没有纪康这个变数、甚至头领没有按下那颗玻璃球的话，他们仍旧有很大的概率会获得胜利。虽然会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但纪康的精力也不可能扛过不断的受伤和消耗。
可是除异教的教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卖掉他、更是要他亲手按下这颗玻璃球，为的就是彻底“点燃”纪康的暴戾！
他自然是无条件服从于教主的命令：哪怕要的是他死在纪康手中！
他的全身突然散发出无以伦比的红光，毁灭的气息不断从其机械的体内溢散！手臂、胸口、下肢甚至是眼睛都变成了红色。一时间和纪康居然异常相似。
改造人头领赫然决定放弃生命、悍然自爆，轰出最强的攻击！哪怕是要赴死，都要演一出最壮烈震撼的戏码！
二人已然步入了最终的决战！纪康举起长剑，就要做出强大的剑气劈斩！而改造人头领已然凝聚出了生命中最后的激光巨炮——以所有的能量和自爆为代价！
战场上瞬间被两团惊人的气势倾吞殆尽，强烈的飓风更是排斥着二人之外的任何人随意接近，仿佛只要踏入其中、手脚四肢都会被其轻易撕碎！
曹晏一方和改造人一方全都震撼地看着这一切。他们并不知道改造人头领的用意，更不清楚最终谁会获得胜利！但不论是谁，绝对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本来还想着推掉事务所基地后、还能与那传说中的一级一战呢。没想到差得这么远。”头领的机械脸部居然挤出了一丝人类的微笑。他仅存的人性让他开始怀念起一切尚未发生前——他还是普通人，平静上班的时光。
他的前半生无妻无子，父母更是早早去世，他一直孤身一人地生活着，仿佛身处寐椁的最边缘。
寐椁虽然很乱，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也有平凡普通的一面。他日日夜夜地正常上下班，回家后便一个人独处，学会了自己做饭、规定时间，以及上班外的正常社交。
他也有一些兴趣爱好——比如听一听虚拟唱片，跑步，以及自己捣鼓一些老古董机器。他明白有些人喜欢实体的唱片，但对他而言：音乐本身更为重要，跑步本身更为重要，捣鼓古董机器的行为本身更为重要。
虽然加入了除异教后、这些兴趣爱好便如世界尽头般那样遥不可及，他也失去了生活的热情和勇气——因为那已经不是必需品。
然而当他浮在空中、即将引爆自己的时候，他的脑中却赫然自动播放起了自己曾听过的歌曲。在音乐的背景下，他一次次跑过寐椁的三十二号街边的林径跑道，一路跑回家后洗个舒畅的热水澡，然后躺在沙发上看书或者听唱片，喝着冰镇啤酒，最终入睡。
在音乐的背景下，他想起自己做着相对轻松的工作——一个人的压力总归是更小了些——不仅总能早早下班，偶尔也会跟同事们聚餐饮酒，最终回到一个人的家。
他叫什么名字？他是谁？他曾经拥有怎样的生活？然而在最后一刻，他居然还是忘却了很多很多，他突然有些后悔：要是就那么直接死去——带着回忆——的话，或许也挺好。
他阖上眼睛，手臂对准了劈斩而来的纪康，脑中赫然播放完了音乐的最后一节音符。
强烈的闪光猝然映满了所有人的眼眶，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而后听到远处传来的惊天爆响！
庞大的爆炸冲击撕裂了空气、深深拍打着所有人的耳膜，风沙尘土残瓦碎石疯狂地飞溅，在远处的地面上划出深深的裂痕。
纪康和头领战斗的位置多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原本的平地和材质都被爆炸瞬间碾成了齑粉，一旁一排排的废弃居民楼房更是直接被夷为平地，荡然无存。
远处的两队人也分别受到了波及。纪康的斩击穿透了头领的激光炮、头领的身躯，甚至一路斩到了改造人近前，不少人如先前一样被斩成两截、或是身体的部位直接被斩断。
曹晏一方也被飞来的碎石和爆炸的冲击等波及受伤，严重的人甚至头顶直接被飞来的石块砸穿了脑部、当场昏迷不醒。曹晏等人也都或多或少受到了烧伤和皮外伤。
当爆炸波及到他们时、吉莲勉强凝聚最后的异能形成了防护罩，最大程度地减免了事务所一方的伤亡。但她也终于透支了身体、晕倒在地。
纪康和残缺不堪的头领的身躯躺在了大坑之中。纪康浑身表面都是焦黑和血污，毫无动静，甚至小臂处还出现了明显的弯曲骨折。头领则几乎连完整的躯体都没有了，仅仅剩下脑袋和半截胸口，以及零零散散碎了一地的大腿和手臂部件。
纪康的斩击斩开了头领的激光炮、因此他承受的最多是爆炸的冲击和热浪，但依旧是近乎致命的创伤，濒临垂危。头领则正面被纪康的剑气斩断、加上爆炸的冲击和热量后，身体顿时肢解碎裂。
虽然这场最终的对决终于结束，但所有人仍旧神情恍惚，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难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