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而有憾(1 / 2)
展木棠忽然呆住了。
所有宴席上的人也都呆住了。
他们不知道该为什么发呆。
为这对父子?
还是为这些祝寿来的人?
他们说不清,也不想说清楚。
宴席里有青城派的掌门文人墨。
他是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长袍的底色是纯白,而白袍上又被人泼洒了墨汁。
他就像穿了一幅水墨画。
文人墨小声道:“我的弟子也来吗?”
有人道:“是啊!文先生,您的弟子应该是来的最多的!”
文人墨道:“是哪里的人?怎么我全没见过他们的脸。”
有人又道:“您虽是掌门,但也总有没见过的人,这又有什么不对。”
文人墨点点头,喝了口酒。
宴席上更多人愣住了,而且连酒也不喝。
这是最恐怖的一件事。
展木棠突然开口,道:“齐先生呢?”
展不依道:“他也在门外,只是没进来。”
展木棠道:“齐先生,进来吧!”
齐黑白进堂。
展木棠问道:“还有别的人吗?”
齐黑白道:“有一个,温城雪。”
他在恩人展木棠面前,不敢再眼里无神了。
展木棠道:“温城雪!”
齐黑白道:“正是他。他现在还在红楼。”
展木棠道:“他为什么要来?”
齐黑白道:“这把剑!他是来送剑的。”
展木棠把脸一沉,道:“你刚刚在堂外不进来,又是为什么?他的剑是不是还在你手里?”
齐黑白道:“就在我手里。可是这剑的颜色...恩人,您是看不得的。”
展木棠“哦”了一声,料知这剑是血红颜色。可是他更有疑心了。
展木棠道:“你怎么知道?”
齐黑白战战兢兢,不知说什么好。而展木棠就在一旁等他,连同客人一起等他。
良久良久,齐黑白才道:“温城雪不知有何目的,想来还是谨慎些好,倘若匣子里放了暗器,也好用我一命,救恩人之命。”
展木棠道:“你也觉得—我对付不了暗器?”
齐黑白道:“就算对付得了,我也决不敢让恩人冒险。”
展木棠叹了口气,道:“匣子呢?”
齐黑白道:“这里。”
他拿出一个沉重的黑木匣子。
展木棠接过。
这个匣子里装的就是那柄宝剑,世上最锋利的剑。
展木棠问道:“温城雪呢?”
齐黑白道:“他人就在红楼。”
展木棠道:“现在就去请他。”
齐黑白应了一声,随即运上内力,施展轻功,冲向开封。
展木棠提起酒壶,又灌一口,大笑道:“我闯荡江湖四十年,只见过一次血花!我的第二个遗憾,就是这几十年的毛病。我今天必须见血。”
文人墨道:“中原是常见雪花的。”
展木棠摇头道:“我说的是血浆飞溅的血花!”
祢勿惜道:“你还想看一次!”
展木棠笑道:“我还想看。”
一个醉酒的人,挑战一个半步杀人的人。
温城雪很快就来了。
温城雪来的时候,就是展木棠的死期。
这个男人依然戴着他的斗笠、死死压着斗笠。
齐黑白道:“恩人,他到了。”
展木棠扫视温城雪,随后道:“你的刀呢?”
温城雪道:“没带。”
展木棠道:“我还有一把刀,你用得惯吗?”
温城雪道:“用得惯。”
展木棠道:“我现在去取。”
温城雪淡淡地道:“用不着了。你只有那一把刀吧?”
展木棠道:“是。”
温城雪道:“你不敢拔剑的,剑上有血!”
展木棠道:“我知道。”
温城雪道:“你还怕血,你忘了吗?”
展木棠道:“我知道!”
温城雪冷笑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还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