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漠快战(2 / 2)
他们还没打够。
江凭月忽然捡起地上的细剑。
捡起之时就是抽剑之时。
他先是弯腰,然后当右手碰到剑柄的时候,忽然把腰直起来,向前扑去。
原来他方才弯腰,不仅仅为了捡剑,还为了提供一个爆发的支点。
连人带剑,直冲过去。
江凭月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每到癫狂症发作时,都会这样。
而且现在的他,每一招都不在他的剑法之中,但每一招又都是精妙的招数,让铁如风连连招架,毫无还手馀地。
每一剑都是杀招。
他每刺一剑,就能想到之后的十剑!
铁如风心中大惊,一时间慌了手脚。
方才还占上风的铁如风,眼下已然输得不成样子。
他现在就是一个没有剑的剑客,而他又没有杜无刀的实力,决不可能赢了江凭月。
两个人心里都在计算对手的招数。铁如风一旦招架,江凭月便一定会刺向对手的弱点,如果铁如风能算出来这一剑的方位,就不至于接不过来招了。
下围棋也是这样。
高手下棋,每下好一步,就要想出之后的十步。而且也要思考对手心里的十步是怎样的,才能一步步把对手逼到死路。
而一个下棋的人,倘若不能下一步,想十步,那么他就不要再想了,因为自己的计算,已全然被对手所料到,再这样下去只会被蚕食。
这就是一场心理博弈。
铁如风相信自己的思维能跟上江凭月,因此每一掌都恰到好处,化解了江凭月的剑。
他仍然闭起来双眼,静静聆听对手的剑路。
他其实并不是个平凡人,只不过他太努力了,以至于盖过了天赋的作用。
这种人可比江凭月更难对付。
江凭月每一剑都被铁如风所预料到,他自己心中也开始感到不妙。
如果铁如风的脑子这样清醒,甚至和自己一样厉害,那就更是一种侮辱了。
原来,方才捡起剑的江凭月,已经是癫狂症发作时的他了。不然以他原来的实力,很难能做到心理上的强大。
可惜的是,他现在也要被铁如风逼疯了。
哪怕他真真正正占了上风。
这是一种自认为的强者,对一个真正的强者的畏惧。这些人不怕输给许东楼,温城雪,他们怕的是输给了铁如风。
江凭月忽然躺下,整个人的身体扭曲起来。
铁如风根本没算到这一步,即便他看出来了江凭月的痛苦。
二人最后一次停手。
下一次,他们决不会再停了。
江凭月道:“我不和你打了。”
铁如风冷冷道:“你害怕了。”
江凭月笑道:“我是来办正事的。”
铁如风道:“哦?”
他又道:“除了那柄剑,你还有什么要的?”
江凭月道:“就是那柄剑。”
铁如风叹道:“你把剑看得那样重?”
江凭月道:“好的剑法配得上这柄剑。”
铁如风笑道:“咱们谁的剑法好?”
江凭月不答。
突然,江凭月两脚勾地,整个人身子直直地转动,飞快就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还没有停,他双脚忽然离地,整个人飞向马车。
展不平和铁如风也看上了那柄剑,他们不希望拿到剑的人是江凭月。
于是一刀一掌,闪电般刺向江凭月的胸口。
展不平的刀很快,铁如风的轻功也不弱。
一个少年和一个中年,为了不让这个疯子抢到剑,竟然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如果用的都是刀,他们的姿势会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认为江凭月死定了。
江凭月自己也把握能活下来,他没有练过怎样在空中拔剑。
就是现在想,也来不及了。
突然,一柄血红色的长剑从马车的窗子里伸出来。
而后,这柄剑如同游龙一般,迅速且威力巨大。
展不平的刀只剩下了一个刀柄,而铁如风的右手,也只剩下一个手腕。
江凭月并没有为难青州四煞,他反而要感谢马车上的三个人。
红光四射。
就连马车夫也被惊住了。
这柄剑除了红之外,你完全看不出和其他的剑有任何区别。
江凭月大笑道:“这柄剑的主人,现在是我!”
任青和骆三峰正要出手,又被江凭月在马车上戳出三个大窟窿,硬生生吓了回去。
的确没有人敢动他了。
铁如风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腕,双眼已放空了。
他惨笑道:“江疯子,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