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半夜呻吟（2 / 2）

肾绞痛的分量，还够不上即时将田桃桃从瞌睡劲儿里唤醒。

是夜，月色暗淡，虽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些许光亮，却也只在室内映出一片依稀的淡影。

岳栖半摸黑着以极快的速度穿戴整齐，跳了两步到田桃桃床边，轻轻拍了拍，“不用，你赶紧睡啊。”

“我走了。”

田桃桃提着朦胧的意识叮嘱道：“那你路上小心些，需要我就打电话。”

岳栖人已经到了门口，轻声回她：“知道了，放心吧。”

月亮隐匿于薄云背后，时隐时现。

昼日的暑热已降，凌晨的风带了一丝微凉，路边花坛、草丛间，偶然传来几声怆然的虫鸣。

岳栖脚步匆忙，她看到手机主屏上大大的时间显示。

1：15。

此时。

华市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泌尿外科住院部。

住院总医师洛鲸贝刚做完一台急诊，从手术室回到病房。

连轴转地忙了一整天，水都没顾上喝几口。

男医生的面部轮廓被缺水的肌理勾勒，显得愈发硬朗立体，使得他原本就神采俊逸的脸庞，此时看起来更加亮眼不凡。

虽然疲惫感拉满，然而，却一点儿也不显倦怠。

终于能歇上一歇，洛鲸贝走进深夜冷清的值班室，打开储物柜，拎出一罐可乐。

修长有力的食指探到罐面上，触到开关，灵活一勾。

“啪”的一声，拉环被利落掀起。

男医生顺时针转动了一圈僵直酸胀的颈项，将可乐罐口戳到干燥的唇边。

仰起脖，喉结上下滚动。

吨吨吨吨，一口气，罐里的可乐见了底。

旱后甘露的甜爽，迅速化解了一部分干涸与困顿。

洛鲸贝歇了下，正要将剩下的全部喝完，单调的手机铃声在静寂中再度干巴巴地响起来。

他从白大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免提接听。

是值班护士，说从急诊送上来一个服用过量伟哥导致“阴茎异常勃起”的病人，冰敷、注射药物都无效，现在治疗室等他处理。

在泌尿外科工作，时常碰到在性事上折腾出故障的病人，尤其是夜里，总不能消停。

洛鲸贝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

都这个点儿了，不好好睡觉，还有精力玩这么嗨，可真够能作的。

然而，腹诽归腹诽。

他还是立刻就将剩下的小半罐可乐撇进垃圾桶，急匆匆赶往治疗室。

大半夜的，他又要给病人“那里”残忍地放血。

*

江晨夜挂了电话，忍着剧烈的疼痛，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他本来已经匍匐在床上俨然一条快咽气的病狗，是岳栖刚刚那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瞬间令他心绪镇定了许多，疼痛似乎也稍有缓和。

他强打起精神，穿好衣服，和身边衣衫不整一脸苍白的女子匆匆交代了几句。

大意就是让她赶紧自己回宿舍，他打车去医院看病，有岳栖照顾他，暂时先不要和他联系，千万切记。

女子的脸色难看，眼角、嘴角都耷拉着，怄得连气儿都喘不匀。

江晨夜疼得几乎要虚脱，实在顾不上她了。

出门前，他敷衍地摆摆手，眼皮都未抬。

女子双眉颦蹙，睨着男人弯腰塌背跌跌撞撞地离开家后，她也在慌乱中穿好衣服，收拾了下随身物品，甩上门踏夜返回她原本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