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洗脚水的滋味（1 / 2）

虽说昨天乔槐义正言辞地指责二手房东，说自己有交租，不应该停水。

但算下来过几天自己也要交租了，就算新来的室友看起来不差钱，能解决大半的租金问题，那剩下的钱呢，还有吃饭和9月份开学的学费又该如何。

他已经快弹尽粮绝了。

就连昨天买的那包5块钱的烟，他也只舍得抽一根，现在揣在兜里也只敢摸着。

为了省下公交车的车费，乔槐只能选择走路去姨妈家，脑中思索着赚钱的办法，也没注意到踩在水坑上，水溅过黑色的鞋面，留下一圈水印。

走了五个站的路，站在姨妈家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了。

从走廊的花盆底里拿出备用的钥匙，打开大门，屋内凌乱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酒味，客厅的地面上还有几个酒瓶的碎玻璃，屋里还有细细的女人啜泣声。

乔槐熟练地拿起厨房门口的扫把，将地上的碎渣扫入垃圾桶中。

几乎不用问都能知道，姨父肯定是喝酒回来骂人了，还打了姨妈，真是可恶的家暴男。

乔槐不止一次劝说姨妈离婚，大不了两人去外面租房子相依为命，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的。

但姨妈心中放不下还在上高中的儿子，怎么劝说都没有用，以前乔槐住在这里时，还帮忙挡了几次，被姨父从头骂到脚，连去世的父母都不放过。

主卧里，姨妈似乎觉察到了有人进来，问道：“谁呀？”

“是我，我回来拿点东西。”

姨妈似乎也并不想让乔槐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乔槐爬到小房间的阁楼上，半弯着腰用钥匙打开了一个小柜子，里面有他仅剩的一点存款。那是他寒假去做兼职挣的三千块。

乔槐无奈地叹气，要不是姨父和表弟嫌他睡过的地方晦气，怕是这点钱早被发现了。

主卧的房门打开了，脚步声响起，随后厕所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姨妈整理好了仪容，对着小房间的方向问道：“小槐，你是不是没钱了，还差多少，姨妈帮你想想办法。”

乔槐将钱收好，爬出了阁楼，嘴里回应道：“我不差钱。”

姨妈的钱已经被姨父拿了不少，她自己都没多少钱，乔槐怎么好意思管她要。

“我都听臻儿说了，你兼职的剧组老板跑了，没有给你发工资，还有一个多月就开学了，你学费怎么办？”

臻儿是他的表弟，高考结束之后金泉城来了个剧组，找了一大批学生去做演员，其中就有表弟的同学。

乔槐因为相貌出众且极具个人特色，被选中做男三号，结果戏杀青之后剧组就跑路了，除了收到首款的10%的片酬，就啥也没有了，这事自然也被表弟说得人尽皆知。

“没事，我找到新的工作了，很快就发工资了。”乔槐走到客厅里，姨妈虽极力掩饰，但脸上的伤痕骗不了人。

“早就跟你说过，家暴是改不了的。”

姨妈的眼神闪躲，辩解道：“你姨父也就昨晚喝了点小酒才这样，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他已经在改了，今天起来还和我道歉了。”

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不是没试过苦口婆心的劝说，但根本不管用。

乔槐俯下身，从口袋里拿出刚才的三千块，数了十张放在茶几上，轻叹道：“我不缺钱，这些钱你收好吧，别让姨父和小臻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