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自己人(1 / 2)
夏侯纾回家省亲的日子总算是定下来了。这原本早就获得准许了的,但因为前一段时间事情一件紧接着一件,也就搁置了。
夏侯纾走上马车,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死死地盯着笑容可掬的福乐公主,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要陪着我娘回家省亲啊。”福乐公主笑嘻嘻地说,俨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夏侯纾非但没有半点感动,还觉得浑身恶寒。虽然她已经做了福乐公主名义上的养母很久了,可是福乐公主一直对她直呼其名,她也没有多么深刻的感触,然而福乐公主今天突然说出这个称呼,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个小鬼头,她真的只有十岁吗?
“你别跟我套近乎,你父皇不知道这事吧?”夏侯纾一边问一边观察她的神色。想着上一次出宫的遭遇,她可不敢冒险,于是指着临枫斋的方向对她说:“别闹,赶紧回宫去待着!”
“不嘛。”福乐公主索性摇着夏侯纾的手撒起娇来,“父皇把我交给了你,你就是我娘了。说好了你不可以嫌弃我的,这下你要是不带我去,显得多生分?别人肯定会怀疑我们的母女关系的。”
“这有什么怀疑的,你本来就不是我生的。”夏侯纾正色道,对这孩子可一点儿都不能客气,稍微妥协一点就全盘皆输。
“纾儿……”福乐公主看硬逼不成,又开始采取怀柔战术,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要带我出宫去玩的,这都过了多久了,大人不可以言而无信。”
夏侯纾认真回忆了之前说过的话,连连否认道:“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我当时说的是如果你出宫去找我玩的话。”
东西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讲。
“可你现在不是住在宫里吗?”福乐公主依然不肯放弃,“你出宫玩不带着我,这怎么说得过去呢?”
“你少强词夺理!”夏侯纾立刻板着脸,“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福乐公主继续撒娇,又道:“我都已经给父皇留书了,你现在让我回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谁叫你那么冲动。”夏侯纾依然不为所动。外面多危险啊,福乐公主一个即将进入青春期的叛逆少女,没有学会吃一堑长一智,这就开始玩这种离家出走的把戏,她作为养母绝对不能姑息和助长这种行为!
“哼!”福乐公主也不耐烦了,双手抱在胸前耍赖来,“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你越嫌弃我,我就越是粘着你!”
夏侯纾皱了皱眉头,看样子是无法赶福乐公主回去了,又担心误了时辰让家中父母兄弟难得等,于是她认真琢磨了一会儿,便决定趁机跟她约法三章,便一脸严肃地说:“你要去也可以,不过你必须保证出宫以后什么都得听我的,否则一切免谈!”
“我同意!”福乐公主转怒为笑。
“别回答得这么不经大脑思考,我这次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夏侯纾半是告诫半是威胁道,“你以前的烂摊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这次,你要是敢出半点差池,以后就别指望我会帮你背黑锅了。”
福乐公主哼唧了半天还是噘着嘴同意了。
按照礼仪,夏侯纾得先回越国公府参拜宗祠。为此,阖府老少都在大门口候着,看到夏侯纾,夏侯渊夫妇立马露出了欣慰之色,然而当他们看到从马车上跟着走下来的福乐公主,都愣住了,慌忙要行礼。
“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夏侯纾忙叫住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反倒是福乐公主一反常态地给长辈们行了个礼,恭敬道:“昔恬见过越国公和宣和郡主!”
夏侯渊面露疑色,忙笑呵呵地说:“公主不必多礼,这可折煞老臣了。”
“父皇教导昔恬,要尊长敬老,如今我认了贤妃娘娘做母亲,本该尊越国公和郡主为外祖父外祖母的,自然不能乱了礼数。”福乐公主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的人还真当她是知书达理。
夏侯渊和钟玉卿听了面色越发凝重。尽管他们苟婷喜欢福乐公主,可她毕竟是大行萧皇后的女儿,南祁嫡出的公主,如今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外孙女,他还是难以接受。
福乐公主并未留意夏侯渊夫妇的神色,又转向旁边的夏侯翊夫妇以及夏侯翓夫妇行了一礼,笑容甜甜地说,“见过舅舅舅母!”
夏侯翊嘴角抽了抽,与妻子对视一眼之后,满脸不解地看夏侯纾。
夏侯纾赶紧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理解福乐公主的行为。按理说,皇子公主是没有必要给臣子行礼的,可是想到福乐公主这一连串的怪异举动,她不由地怀疑福乐公主跟来的目的。
夏侯翓和卢映雪也面面相觑,却什么也没有说。夏侯翓之前没有见过福乐公主,自然不知道她性情如何。而卢映雪经常在宫中走动,早就听说过福乐公主的威名,这会儿也搞不懂她为何跟变了个人似的。
现场一度很尴尬,夏侯纾也不希望这种氛围继续持续下去,便不动声色地看了看福乐公主,对云溪说:“云溪,带公主出去玩吧。”
云溪领命便劝导着福乐公主先出去了。
没有福乐公主在场,大家都松了口气,进门往大堂去。
屏退了不相干的人员后,夏侯纾才从袖子里拿出出宫前独孤彻给她的密旨,转手递给夏侯渊“父亲,这是陛下让女儿带给您的密旨,您看看吧。”
夏侯渊双手接过密旨,慢慢展开看了起来。
这份密旨是独孤彻亲自写的,写完之后就用火漆封好了,她出宫前才拿到,路上也没有机会拆开看看。
半晌,夏侯渊才抬起头来看向女儿,感叹道:“没想到北原军如此猖狂,竟攻陷了我南祁两座城池!”
夏侯纾身居后宫,不太清楚北原战场上发生的事,但是看到父亲的神色,她大概猜到了什么,便问:“难道陛下要重新起用父亲?”
夏侯渊捋了捋胡子,似乎早就忘了之前在朝堂上如何被嘲讽和排挤,大义凛然道:“国家有难,我夏侯渊如何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