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失衡(2 / 2)
“瞧你这话!”云溪更加不高兴,“不是说我骗你就是说我小气!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夏侯纾忙服个软,不然这丫头闹起来还真没个正形。
云溪见她先认了错,便也不再骚扰她,转身让碧桃端些清淡养胃的粥进来给她垫垫肚子。
夏侯纾想了想,又叮嘱她:“昨天的事千万不能传出宫去,我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会担心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云溪拍着胸脯保证,然后又小声问,“那我能告诉二公子吗?二公子很担心你的。”
“云溪啊——”夏侯纾故意漫不经心地揉着有些疼痛额头,威胁道,“原来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清立场,我看我还是把你送回越国公府好了。”
“我随便问问!”云溪忙说,“你可千万别当真了!”
夏侯纾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中午独孤彻果然又来看她,对昨日的事却只字未提。他先是让沈从斌给她把了脉,确定她没有其他症状了才命太医回去。随即又让宫人将熬好的药端来,非要看着她喝下方可。
夏侯纾讨厌喝药,黑乎乎的一大碗,看着就没了勇气把它喝进肚子里。奈何独孤彻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见她迟迟不喝,又命人去弄了一碗红糖水来。夏侯纾自知躲不过去,只得满腹委屈和着眼泪咽下了一碗药。
独孤彻对她的悲壮摸样很吃惊,失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也要像小孩子一样哄着才肯喝药。”
夏侯纾嘴里一片苦涩,只顾着喝红糖水改味,也没空搭理他。
独孤彻倒也不计较,闲适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盯着她把红糖水喝完。
夏侯纾在他近乎关切的目光下坐如针毡,最后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臣妾身体已无大碍,请陛下不必在意。只是陛下若因臣妾而耽误了政务,只怕臣妾又要成罪人了。望陛下体谅臣妾,以民生大计为重。”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独孤彻嘴角轻轻一勾,随即露出一丝失望,“也对,你总是最特别的。宫里的女人,没有谁不盼着朕能留在她宫里,只有你,一心一意的只想着躲着朕。”
夏侯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保持沉默。
伴君如伴虎,像她这么个不守规矩又状况百出的人,又何必在自己头上悬一把刀?一层不变的生活固然是无趣了些,但是在她找到时机之前,还是有期盼的。说到底,她跟他的那些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她的心并不在这儿,更不在他身上。
独孤彻顾自叹了一口气,甩甩袖子走了。
此后夏侯纾便安心将养了几日,身体逐渐复元。但是这片宁静很快就被福乐公主打破了。而且独孤彻不知为何也突然对福乐公主的功课上心起来,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督促她的功课。
一个日理万机的君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
夏侯纾对此相当不满,但是作为飞鸾殿的主人,又是福乐公主的老师,双重身份之下,不得不站在一边看他们父女情深。倒是宫中有传言说她一早就没按着什么好心,明面上教公主读书,实际是利用公主勾引陛下。
宫里的谣言传成那样,独孤彻天天往后宫跑,肯定早就听到了,可他就是不用声色,也不避讳。想来也是,别人骂的是她夏侯纾,又不是他,而且名义上她也是他的嫔妃,他根本就不用避讳什么。
“纾儿。”福乐公主突然凑了过来,一边摇着她的手臂,一边央求道,“你教我作诗如何?”
夏侯纾原本正望着窗外的一棵银杏树发呆,听了这话不免愣了一下。随即她疑惑地看向一脸期待的福乐公主,再看向不远处若无其事的独孤彻,总觉得自己中了他们父女的计。她很想问问他们,究竟对她的误解有多深,竟然敢有这样的想法?
“公主殿下,我才疏学浅,怕是不能胜任。太学里那么多大儒,个个学富五车,一定比我更懂得教。”夏侯纾委婉的表达着拒绝之意。
“你就别谦虚了。”福乐公主乐呵呵地说,“去年在临水亭比试,你作的诗就很好,父皇也说不错。”说着她看向独孤彻,甜甜道,“父皇,以后我就跟纾儿学作诗好不好?”
独孤彻起身走过来,摸着宝贝女儿的头,宠溺地说:“当然好。只要昔恬喜欢,什么都可以。”
好什么好!既然那么有闲情逸致你自己教啊!
夏侯纾悄悄瞪了正假装在给福乐公主检查功课的独孤彻一眼,有些恼怒,这分明就是他们父女俩串通好了的。心里暗暗道,昔恬啊昔恬,亏得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居然也在背后算计我。但碍于她老子在此又不好发作,只好收敛怒容。早知道作一句诗会给自己招来后祸,她当时就随便诌两句好了,当时丢脸总好过以后被他们父女俩缠着。
“公主殿下,我当日不过是信口胡诌的,当不得真才实学。”夏侯纾哭丧着脸说,“你还是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