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躲不过(1 / 2)
自从独孤彻登基后,平康公主的身份水涨船高,脾气也与日俱增,早就不接受他人的威胁,而夏侯纾的做法显然触到了她的逆鳞。
“那又如何?”平康公主缓缓坐起身来,用宫娥递上去的丝绢擦了擦手指,方才看向夏侯纾,轻飘飘地说,“到时候本公主就说你吃不惯宫中的食物,宁愿饿着。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横竖也与我无关。”
“卑鄙!”夏侯纾骂道。
“大胆!”平康公主一脸诧异,“你竟敢辱骂本公主!”
“骂你怎么了?”夏侯纾气极便口不择言,“独孤媞,如果我真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父亲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可要想清楚了!”
“大胆贱婢,竟敢直呼本公主名讳!”平康公主气得站起身来,一副要冲上来打她的架势。
“哟!原来名字不是用来叫的,反倒用来忌讳的。”夏侯纾故作惊讶,看着她抓狂的样子笑了笑,“真是抱歉,我从前只知道这是对逝者的避讳,竟不知原来对待公主殿下也是一样的。”
“你……”平康公主再次气结,瞪着夏侯纾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才说,“那是你孤陋寡闻,粗鄙无礼,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哪里还有什么规矩?总之,本公主的名讳不是你这样的贱婢可以叫的!”
夏侯纾忽然觉得平康公主并不聪明,只是仗着自己是皇帝的同母胞妹,身份比宫里的其他公主尊贵些,才会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按年龄来算,平康公主比自己还小了快一岁呢,她着实没必要跟对方置气。夏侯纾转身指着一个小宫女说:“你,就你,马上去给本姑娘拿些好吃的来!”
小宫女一脸错愕,立马就被平康公主喝住了。
平康公主教训了那小宫女之后,又瞪着夏侯纾说:“这可是我的瑶雪苑,你凭什么指使我宫里的人?”
“凭什么?”夏侯纾也是有备而来,于是笑着从袖子里拿出当日宣她入宫的圣旨,向她扬了扬,“看到了吗?就凭这个。”
“你敢威胁我?”平康公主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说完转头叫侍卫,“来人!把这个目无尊卑的贱婢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慢着!”夏侯纾举起手中的圣旨,目露凶光,“陛下的圣旨在此,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几个侍卫看着圣旨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毅然决然地退到了一边,选择不淌这趟浑水。
平康公主气得直哆嗦,对着他们一通大呼小叫,但又无可奈何。
看来除了平康公主自己,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识时务的。夏侯纾嘴角弯弯,再次看向方才的小宫女,命令她赶紧去给自己拿吃的。
小宫女左右为难,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夏侯纾手中的圣旨,心下一横,乖乖去拿食物去了。
平康公主更是气得直跺脚,张牙舞爪地嚷嚷着要把夏侯纾赶出宫去。
夏侯纾觉得她太聒噪了,一把抓住她不停对她指指点点的手指,威胁道:“公主十指纤纤,如羊脂般白嫩细滑,让我都忍不住嫉妒。这要是不小心给折断了,就可惜了,公主你说是不是?”
“你,你想干什么?”平康公主惊恐地抽回自己的手,退了几步。
“不想干什么。”夏侯纾找了个位置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挑衅道,“我原本以为你有本事让陛下赶我出宫,如今看来是我高估你了,那我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留下来了,以后还请公主多多关照。”
平康公主仔细琢磨着她的话,意识到她这么做的目的后,立刻心生一计,咬着牙说:“这个你放心,本公主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
“嗯。”夏侯纾点点头,语气平淡。恰好方才的宫女提了原本该给夏侯纾,却被平康公主扣下来的食物进来,于是她起身接过食盒,轻声道了谢,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对平康公主说:“六公主,明人不做暗事,这里是你的地盘,我自然是不能拿你如何。不过像断伙食这种下三烂的伎俩,还真是会降低公主的身份,所以请公主下回不要这样了。”
平康公主气得牙痒痒。
夏侯纾刚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住脚步,继续说:“还有,我劝公主也不要想着在我的食物里加什么多余的配料,我吃坏了肚子不打紧,但要是有损公主名声我可就担当不起了。”
“行!从现在开始,本公主就好好招待你。”平康公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顺便威胁道,“夏侯纾,你就慢慢享受得罪本公主的下场吧!”
夏侯纾丝毫不放在心上,道:“公主轻便,我随时奉陪!”
接下来的日子,夏侯纾与平康公主陷入了无休止且无聊的交战。
平康公主虽然自幼在皇宫里长大,可是整人的手段却并不高明,或是往夏侯纾的箱笼里放癞蛤蟆,或是在她的床上放肆老鼠,又或者在她的水壶里放死苍蝇……除了让夏侯纾觉得恶心,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作用。而且她能想到的招儿都使了出来了,还总是被夏侯纾识破,反倒把自己气得要命,渐渐地便觉得兴致索然慢慢消停了。
没了平康公主的找茬,夏侯纾在宫里的生活瞬间变得平淡无味,但她原本就是来陪公主读书的,自然也得做做样子,每日手不释卷,至于有没有认真看进去,另当别论。
平康公主的老师姓陈,大家都称他为陈夫子。
陈夫子年近半百,是个典型的文学大儒,为人也甚是古板,一出口就是之乎者也,整天摇头晃脑的各种说教。平康公主对此十分苦闷,奈何陈夫子是独孤彻钦点的太傅,她也只得默默忍了。
夏侯纾初来乍到,不了解陈夫子的脾性,第一次上课就跟他讨论为师之道,结果被陈夫子以目无尊长之名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其实夏侯纾并无恶意,只是想暗示他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别整天板着一张脸,跟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可是没想到陈夫子因此而认为夏侯纾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对她的态度也十分不善。
夏侯纾心里憋屈得慌,便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陈夫子听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叹息了一声“孺子不可教也”
之后他就不再搭理夏侯纾了。
平康公主为此嘲笑了夏侯纾好些天,恨不得到处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