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脉毁半(1 / 2)
官家被吓得一退再退,见形势剑拔弩张,程家儿郎和厉覃岚都在,保护俪妃的禁军一个没留,死了一地,不敢再多留他们。这泼天的怒气,还不知要用什么办法消散。
“庆国公节哀!那俪妃疯了,与朕无关,朕不知情!庆国公你早些回去,程大娘子还伤着,朕改日亲自上门吊唁。”
“带上这疯妇的尸体,去拿人时,拖去给他们看,免得觉得冤枉!”庆国公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舅父跟着出去,剩下的人表情简直要吃人,大舅父揪着头发将尸体拖走,血水抹了一路。
厉覃岚走在最后,用喜服擦着匕首上的血渍,用荔逴的刀给荔逴报仇,不知能不能消解心中的悔恨。
“陛下最好日夜祝祷程大娘子无事,俪妃疯了,你听见了,是你逼疯的。河东裴氏和弘农杨氏问起两位夫人死因,臣,必如实相告!”
庆国公点兵将五千人将各宫门围住,在皇宫里揪出与俪妃有关的官员和家眷,在宫门口当着众朝臣及家眷的面就处决了。
因为是禁军屠杀了两位世族夫人,禁军连夜被全部撤换,直接分散地关进大理寺和城防营大牢。另有上万人,一队一队地去那些涉事人府里抄家灭门,连奴才仆役都没有放过。一夜之间各府关门闭户,人心惶惶。
庆国公府里整夜灯火通明。家里两位夫人被禁军屠害,灵棚连夜搭起,只各自做事,大气也不敢出。
石开眉头紧皱,连着办丧事,他心里直打鼓,今夜都城里史无前例地实行宵禁,汴京城这是要变天了。
除了二舅父守着灵堂,大舅父负责统管着外面的事,程家所有人都守在荔逴屋外,她那个清晖堂的小院都快站不下了。
厉覃岚跪在庆国公府外,没有人顾得上管他,由他跪死在外面。
廷元担心地守着荔逴,师父师兄帮着荔逴治伤。
“不行了,刀插在心口上,流血太多,血脉断了一半。你个不争气的小徒弟,平时心狠心思多,你那心怎么如此脆弱?”听见医仙哭喊,庆国公推门进屋。大家又都堵在屋子里。屋里的屏风被殿霭和瑙霙搬开。
夫人们都脸上挂着泪,这一晚,庆国公府两人丧命,死状惨烈,一人伤重,心里的难过实在忍不住。
鹤塘还在拼命为荔逴止血,可伤口贯穿,血水已经浸透了一床被褥。
廷元拉着荔逴的手,紧紧盯着她惨白的脸。就连睡熟时,荔逴也从没这样老实过。他心里害怕极了,眼泪滴在荔逴的手上,她却毫无感触。
“孩子呢?肚子里的孩子呢?”庆国公颤抖着。
“荔逴要是挺不住,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跟着不行了。现在尚未足月,取出来也活不了。”
“荔逴她,还能醒过来吗?”
“如今要保我小徒弟,孩子就活不了,可是如果肚子里孩子掉了,小徒弟也是活不成。唯一一个办法……”
“是什么?”庆国公强忍泪水。
“尽力护着小徒弟的气,让她挺到生产时。不过,孩子她自己是生不下来的,要,剖腹取子,小家伙的生辰便是我小徒弟的死期。”
“如何护得住荔逴?”
“用药、用参汤、用银针护住另一半心脉,她会像死人一样躺着,只留这口气在,就像养着孩子的器物一样。”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廷元再也听不下去,他的荔逴要像器物一样养着别人的孩子,她的荔逴居然没有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方法。
“没了,药和针一旦断了,瞬间她就会咽气,那便两个都保不住了。”
庆国公瞪着廷元,“你怎么想?由你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