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皇后遇刺(1 / 2)
皇后刚接过安胎药,就让窦华容按住了手。
窦华容再抬眼去看那嬷嬷,嬷嬷已低下了头,一脸恭顺的模样。皇后看出窦华容的怀疑,便说:“刘嬷嬷一直在我身边伺候,我怀漪怜那时候,也是她照顾的我。”
也因皇后怀漪怜的时候,便是这位刘嬷嬷照料,所以皇后格外的信任她。
窦华容始终觉得不对劲,她刚才的眼神紧盯着皇后手里的那碗药,很不对劲。
窦华容做事谨慎,又是在皇宫中,虽然觉得不对,却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说话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她脑中千丝万缕的思绪一闪而过,正要说那药里落了飞虫,不让皇后去喝,先挡过去再着人细查。
话未出口,就听门外有个姑娘脆生生地高喊道:“娘娘不能喝!”
那姑娘气汹汹地跑进来,头上梳了一头的小辫子,带着四国的环状流苏头饰,百褶小裙,银色的缎面小马靴,遛遛的两个大眼睛泉眼似的明亮,大步的迈进来,一把夺过皇后手中的药。
窦华容让她这股子气势逗笑了,好泼辣的姑娘。瞧着打扮应该是刚入宫的露依公主。
露依下巴一抬对那老嬷嬷说:“你做什么下毒害人!”
宫中少有这般直白的话语,那嬷嬷也让露依这没章法的大白话说蒙了,连忙道:“柔妃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要脑袋的大罪啊!”
露依伸手一指那嬷嬷:“我看你脑袋就不想要了!我亲眼看见你偷偷地往安胎药里放东西,你还不承认!”
露依蛮横地上前一手拽着刘嬷嬷的衣领子,一手拿起那安胎药要给刘嬷嬷灌下去:“我教你不承认!你先自己喝一口!”
刘嬷嬷挣扎着不张嘴,用力推开露依,两眼怒睁:“你这小蹄子……”
竟敢对柔妃出言不逊!皇后猛地一拍桌案:“大胆!来人,来人!”
皇后叫了几声,无人回应,她往门口一看,守门的太监不知何时竟昏死在了地上!
刘嬷嬷见无人应声,想必是同伙的手,迷昏了屋外的人,顿时原形毕露地撸起袖子:“皇后娘娘,恕奴婢无礼了,您明明能安详地死在梦里,如今非要痛苦地死去。”
皇后惊恐又气恼地指着她:“我这般信任你,你竟要害我!”
刘嬷嬷忽然扬起了热茶往皇后身上泼去,窦华容将皇后拉到身后,用胳膊挡开热茶,胳膊上烫出一片红印。
“华容。”皇后紧紧握着窦华容的手,惶恐中握住一根稻草。
窦华容将皇后护在身后,指着那嬷嬷斥道:“天子脚下,拥兵百万,你真当查不出你幕后之人?谋害皇后,谋害皇子,你何敢如此猖狂!”
窦华容掷地有声,身上带着凛然镇压之气,一时间还真让刘嬷嬷心里咯噔一下,但如今这三人孤立无援,再有气派能如何?
露依的身材其实算是娇小,刘嬷嬷完全没将这个嫩芽儿放在眼里,从身后抽出匕首先杀挡在皇后身前的窦华容,露依忽地抬脚踢到刘嬷嬷手腕上。
刘嬷嬷倒退三步,怔了一下,见露依神情高傲地瞪着她,紧接着几个旋身踢到刘嬷嬷身上,刘嬷嬷抬起胳膊来招架,露依哂笑:“怪不得这么硬气,原来是会功夫!”
露依越发起了玩心,要论功夫,好些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露依跟刘嬷嬷过了几招,一脚踢到她胸膛上,将她踹飞出去,摔到椅子上,又从椅子滚在了地上。
窦华容喊道:“别杀她!”
“这种恶老婆子,不杀留着干什么!”露依疾恶如仇地捏开她的嘴,把她端来的安胎药全给灌了下去。刘嬷嬷捂着肚子在地上滚了两遭,闭眼死了。
露依得意的抱着手臂,愤愤地又踹了地上的死尸一脚。
殿内的打斗引来巡逻卫兵的注意,一帮兵家冲进来,见殿内搅得乱糟糟的,领头的跪下请罪:“皇后娘娘恕罪,臣等救驾来迟!”
露依哼的一声:“等着你们这群笨猪来救驾,黄花菜都凉了!”
领头的愧疚地低了低头。
皇后没见过打杀的场面,如今还惊魂甫定的有些说不出话,窦华容握了握皇后的掌心,给她些安心,冷静淡然的对守卫说:“你们派一人去请太医,派一人去叫内务府主管,再派一人去请皇上。后宫行刺乃是大事,需得皇上主持查验,快去。”
守卫得了令,立刻按照窦华容说的去各处请人。
窦华容安抚皇后道:“姊姊可有觉得不舒服?”
皇后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只是心里慌乱的很,方才那嬷嬷,竟拿了刀子要杀人……要不是你跟露依,岂不是……”
岂不是在劫难逃。皇后想想都觉得后怕。
露依背着手看窦华容,眨了眨眼:“你就是窦华容?”
窦华容听她直呼大名,倒也不生气,只这一会的功夫,便能看出来露依其实是个心直口快又单纯善良的姑娘,窦华容点了点头,轻笑道:“公主听说过我?”
“听说过。”露依忍不住又打量她几眼,“……也不过如此嘛。”
窦华容并非听不得孬话的人,反而喜欢她这份直爽,比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人处起来轻松:“坊间传言多有夸张,让公主失望了。”
露依摇摇头:“我不是从坊间听说你的,是沈成济,他对你痴的五迷三道。”
窦华容听了沈成济的名字,稍微垂了一下眼睑,却没太多的情绪。她也不知为何,提起这人,她没有心动,也没有怨恨,平静的没有波澜。
露依还欲说些什么,不等开口,皇上便怒气冲冲的大步而来,脸上显而易见的尽是怒色。
屋中的人下跪叩拜,皇上扶起皇后:“可有伤到?”
皇后含泪摇头:“妾身不曾受伤,倒是华容为了妾身伤了。”
皇上关切的去看窦华容,窦华容不在意道:“一点小伤罢了,不碍事。”
皇上紧攥着拳,嘴角气得抽笑:“好大胆子……连皇后的宫中都敢行刺!无法无天!来人!将皇后宫中所有宫婢下人全部押入大理寺,着人好好审查!”皇帝震怒,皇后宫中的侍从无一能逃,凡是跟皇后接触过的宫娥太监也受了连累,一并押入大理寺候审。
太医和内务府主管匆忙而来,皇帝把内务府主管一顿狠批,所有送入宫中的宫娥太监,最首要的就是家世干净,宫中混入背景不纯之人意图刺杀皇后和皇嗣,首当其要的就是内务府主管。
内务府主管后背直窜冷汗,皇帝言辞犀利,骂了他几句,问他宫中之人的身份底细,这人竟说不上来,皇帝越问越气,索性大手一挥,把内务府主管一并送入大理寺彻查,看他是不是什么人安排进来的细作,偷偷地放一些身份不干净的人进皇宫。
内务府主管叫苦连天,他背后当真没有靠山啊!他只是……多收了一些银钱,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替人行些方便而已。
内务府主管哭天抢地地被拖出去,心里知道八成是在劫难逃,皮肉之苦必定是不可避免了。
太医默不作声地为皇后请脉,心慌意乱诊了三次,才确认皇嗣无事,畏畏缩缩地去跟皇上禀报,生怕一句话不对,自己也进了大理寺。大理寺的酷刑可不是他这把老骨头扛得住的。
“皇上,皇后娘娘的胎并无大碍,只是娘娘受惊,待老臣为娘娘开一副方子,再养一养,更稳固一些。”
皇上半晌没说话,太医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去将郡主的烫伤也看看。”皇上冷声吩咐,扶着额在暴怒中平息。
太医几乎连滚带爬地又去给窦华容看伤,窦华容的烫伤不严重,只是有些发红,涂些药就好。窦华容摆手示意太医退下,太医虎口脱险,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殿里一时寂静下来,皇上无意间看了窦华容一眼,似乎想从她那得到些建议和支撑。
“华容,你跟朕来。”皇上单独叫走了窦华容,留露依在殿内安抚皇后。
皇上摆手遣退了身边太监,窦华容陪皇上在御花园里静默地走了一段,皇上停步叹息,在皇宫内公然行刺,无异于对皇权的挑战,就算是同谋逆也不为过。
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还能是谁。他再愤怒,也必须要冷静下来:“华容,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做。”
“华容一介女流……”不应干涉朝政。但她话未说完,皇上便打断了她,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认真而严肃地注视着窦华容,带着帝王的威视:“朕问你,你觉得该如何。”
窦华容对上他迥然的眸子,心中一怔,那不是奚润哥哥在跟她说话,是皇帝在问她。
皇上苦笑:“你看如今朕的朝堂,结党营私,各怀鬼胎,有的人在朕面前正义凛然地装着众臣,转过身来就去给旁人提鞋示好,朕登基时日尚短,羽翼未丰,没有十足信任之人,朕不能问他们,哪怕是朕私召臣子前来,消息也会立刻走漏,掀起风雨。”
“华容,朕只能问你。你远离朝堂,又必定是向着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