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皇帝的重担,还是让儿臣来扛吧!(1 / 2)
莫辰渝说的话太过笃定,手中握有皇帝性命的张九,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安,不过面上却不能显。
“齐王殿下好大的口气,您可别忘了,陛下可是在我手里!”
一边说着,他一边缩在佑宁帝身后,同时还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帝王常年养尊处优而变得光滑的脖颈上,立刻渗出一道血丝。
“张九!”
齐王吓得,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传位诏书还没有拿到手,他绝对不能让皇帝死!
害怕刺激到他,莫辰渝随后又缓了缓语气,不过依旧满含警告意味。
“张九,本王的人已经包围了御书房,你以为你能走出这里吗?”
“我是走不出去,可临死前有陛下给我陪葬,那也值了不是?”
血丝还在往外冒,佑宁帝已经吓得叫出了声,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良久,莫辰渝选择了妥协。
“你有什么条件?”
“齐王殿下果然是个痛快人!”
张九满意地笑了笑,“草民的条件其实也不多。第一,放了我家王爷。第二,备好银两,送我们出宫。”
早在齐王出现在御书房时,张九就意识到,自家主子可能已经败了。
不过没关系,佑宁帝还在自己手里,他能以此为凭借,为主子换得一条生路。
只要命还在,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放了安王?”
“这个条件,本王怕是做不到了。”
莫辰渝像是猜出了他的打算,下一刻就拔出了佩剑,剑尖上的那一抹红,瞬间刺痛了张九的双目。
接着,他耳边传来齐王轻柔又冰冷的声音。
“大梁五皇子,陛下亲封的安王莫辰淮,大逆不道,犯上作乱,已被本王斩于剑下了。”
莫辰洋离开的那一刻,张九想过主子可能会输在莫辰渝手下,却从没想过,他会因此丢了性命。
在他的印象中,齐王殿下的性子再和顺不过,对于亲近之人更是重视。
哪怕犯了滔天大罪,只要对方是自己的血亲,他都下不了手。
可是现在,莫辰渝告诉他,主子死了,就死在他的剑下!
“莫辰渝!!!”
张九双目欲裂,通红的眼眶内,早已经爬满了红血丝。
此时他脑子里,全是莫辰洋的音容笑貌,从第一次见面,到被委以重任,再到半个时辰前,御书房的最后一面。
曾经的记忆每记起一分,张九的理智就减少一寸,直到最后,仇恨已经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腔。
“莫辰渝,我要杀了你!”
没有了理智的那根弦,张九现在的眼中,只有莫辰渝一人。
他要杀了他,杀了他,为主子报仇!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跳到桌案前,而后直冲齐王而去的。
等所有人都回过神的时候,张九距离莫辰渝,还不到三寸。
只要他手里的匕首再轻轻一挥,齐王就必死无疑。
主子的仇,马上就要报了。
此刻,时间仿佛被人刻意调慢,张九眼睁睁的看着手中的利刃,和莫辰渝的脖子不断拉近。
两寸!
一寸!
半寸!
......
还有半寸!
只有半寸!
然而它却成了,张九终生都无法触碰到的距离。
莫辰渝面无表情的,看着张九在自己跟前倒下,羽箭还插在他的眉心上,一行血,顺着他的鼻梁缓缓淌下。
书房外,朱林放下手中的弓箭,恭敬的立在岳国公身侧。
张九已死,剩下的人也就不足为虑,不消片刻,整个皇宫便落入莫辰渝的掌控之中。
刚刚死里逃生的佑宁帝,已经被人扶到椅子上,看他剧烈起伏的胸口,想必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被莫辰洋请来的大臣们,此时也赶到了御书房,他们全都围在皇帝身边,叽叽喳喳的表达自己的关心。
至此,由安王莫辰洋发动的逼宫,持续了两个时辰,已经完全被平息。
“玉儿,你过来!”
终于缓过来的佑宁帝,无视身边的一群大臣,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二儿子。
“玉儿,今晚若不是你,朕怕是...”
说到这儿,年迈的帝王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玉儿,这些年你的努力和用心,朕都看在眼里,你放心,为父一定不会亏待你。”
话讲到这里,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梁未来的储君,怕是今晚就要定下了!
在宫门前,听到十二年前真相的一群大臣,讳莫如深的对视一眼,没有一人敢开口劝阻。
御书房还被将士们围着,他们敢保证,这个时候谁开口,谁的下场就是一个字,死!
况且陛下只是将齐王立为储君,又不是直接把皇位交给他,也就是说还有废黜的可能。
等他们出宫回家,找到足够的证据,到时候再向陛下参奏也不迟。
佑宁帝的潜意思,莫辰渝自然也听懂了,然而他没有谢恩,脸上也未露出半分笑容,反而变得更加严肃。
他握紧了佩剑,缓缓走到佑宁帝身边,目光盯着桌案上,只写了一个字的圣旨,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儿臣听闻,父皇之前在写传位诏书?”
被莫辰渝这一提醒,佑宁帝不由得想起,几个时辰前屈辱的那一幕。
他脸色登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儿臣瞧着,这上头才写了一个字,看着怪可惜的。
所以想让父皇,把这份传位昭书,给补完。”
此言一出,不说皇帝和诸位大臣,就连岳国公也是吃了一惊。
“齐王殿下!”
莫辰渝置若罔闻,随手将佩剑搁在桌上,而后拿起砚台,慢慢研磨起来。
“玉儿,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
他手上的动作不急不缓,回应的声音也是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般。
“听父皇刚刚意思,不是打算将太子之位,传与儿臣吗?”
“只是儿臣觉得,父皇您到底年纪大了,这皇帝的重担,还是让儿臣来扛吧!”
“您就安安心心做太上皇,没事儿练练丹,修修仙,不好吗?”
“混账!”
佑宁帝用尽全身的力气,对莫辰渝此番言论作出了回应。
“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鲜红的巴掌印在左脸颊上,足见下手之人的力道。
然而齐王并不在意,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唇角甚至还勾起了笑意。
“若父皇不愿意写,儿臣也可以代笔,您到时候只要盖上玉玺就好。”话已至此,莫辰渝什么目的,在场众人已经再清楚不过,他和先前的安王殿下一样,也要逼宫!
唯一不同的是,众人已经没有了救兵。
之前安王犯上作乱,诸位大臣还能祈祷齐王来救驾。
可如今叛乱之人换成了齐王,整个皇宫完全落入他的手中,唯一能救他们的宁王尚在江南,根本赶不回来。
摆在这些臣子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一条路。
“父皇不说话,儿臣可就当您默认了!”
墨汁已经备好,莫辰渝随手挑了支羊毫沾上墨,恭敬地递到佑宁帝跟前。
“父皇,请吧!”
佑宁帝没接,脸上的神情已经变成了痛心。
“玉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父皇,与其纠结过去,倒不如把传位诏书写了,如此也能为儿子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五弟以前总说,儿臣是您最疼爱的儿子,如今父皇为了儿子写份诏书,都不愿吗?”
“莫辰渝!”
一直被放在心上的儿子,举箸染了墨汁的笔,弯腰站在他跟前。
书房外,一眼望去,全是神情肃穆的将士,他们都是莫辰渝的人。
此刻,佑宁帝已经没有了选择。
不管写与不写,传位诏书,齐王都势在必得!
“朕写!”
年迈的皇帝颤着手,接过他手中的羊毫,目光中依旧带着希冀。
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份期盼,毕竟现在的莫辰渝,和他印象中的二儿子,区别实在太大了。
佑宁帝一直坚信,自己的儿子,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他希望他能在最后关头醒悟,然而事实,终究没能如这位帝王所愿。
笔尖和纸面接触,第一个字,第二个字,而后是第一行字,第二行字...
直到诏书全部写完,莫辰渝都没再开口,反是直勾勾地盯着桌案,面上是悉数可见的疯狂。
玉玺,只要盖上玉玺,他就是大梁新一任皇帝!
到那时,再没有人敢说他的不好,十二年前的事,也会被永远压在所有人心底,再没有机会重见天日。
“还有玉玺,玉玺呢?”
莫辰渝捏紧了桌沿,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
玉玺是帝王权力的象征,除了皇帝,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接触到它。
平日里,佑宁帝也不会轻易在人前将它拿出来,一般都是放到某个地方藏好。
在这个宫里,唯有佑宁帝和他的心腹元公公,知道玉玺到底在哪儿。
听到儿子几近疯狂的声音,佑宁帝并没有动作,而是沉着声道:“玉儿,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
别再执迷不悟了!”
回应他的,是莫辰渝的冷笑声。
“父皇,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您觉得我还会回头吗?”
“况且传位昭书已经写好,只要玉玺盖下去,我就是大梁的皇帝,您觉得我可能回头吗?”
一连两个问,佑宁帝被问得哑口无言,完全无法反驳。
因为如果他是此时的莫辰渝,眼看着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
“父皇,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没人会来救驾的,您还是赶紧把玉玺交出来吧!”
书房内外一片静默,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帝王远放目光,御书房外除了莫辰渝手下的将士,和他们手中的火把,没有一个多余的人。
终于,他选择妥协。
“去拿来吧!”
一直立于皇帝身侧的元公公微微一愣,随即弯腰应声退下。
只是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涩然。
眼见元公公即将跨出门槛,齐王一个眼神过去,他手下的两个士兵,立刻了然地跟在他身后。
等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御书房又一次陷入尴尬的静默之中。
玉玺存放的地方并不远,以元公公的脚程,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走个来回,然而等了许久,莫辰渝都没能看到他再出现在书房。
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莫辰淮。
不可能的,七弟远在江南,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今天五弟会谋反,就算知道了,他也没办法这么快赶回来。
那三人估计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耽误了。
“朱林,你带人再去看看!”
“是!”
被点名的侍卫选了两个人,随后带着他们,朝着元公公之前消失的方向,谨慎地探了过去。
又是一盏茶过去,朱林和两个将士,也没有回来。
莫辰渝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甚,就连佑宁帝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算算时间,这六个人出去,应该有段时间了,怎么一个都没有回来?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外头,依旧是漆黑一片,而后又看了看儿子的脸色,难看至极。
看来外头真的,发生了连莫辰渝也不知道的意外。
“舅舅!”
齐王压下心底不断上涌的不安,冷着声道,“您在这儿守着,本王要亲自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竟然能让六个人并一枚传国玉玺,莫名其妙的就回不来了。”
岳国公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对,他刚要应下,然而外头突然传来的男声,直接打断了他。
“二哥不用去看了,臣弟可为你解惑!”
莫辰淮!
这是宁王殿下的声音!
所有人都默契地看向御书房门口,只见漆黑的夜色中,一道坚毅挺拔的身影,踏着火光而来。
随着距离不断拉近,他的容貌逐渐在人们眼中清晰起来。
“宁王殿下,真的是宁王殿下!”
“宁王殿下来救我们了!”
一位胆小的臣子,突然惊喜地叫了出来,他喊出了屋内大部分人的心声。
与他们相对的,莫辰渝的神色已经染上了慌乱,可他却又下意识觉得的,这人果然来了。
比起齐王,岳国公是见到了“鬼”。
怎么可能?怎么会?莫辰淮不是应该...
“应该死了是吗?”
男人顺势接过他的话。
原来在惊吓之中,岳国公下意识将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岳国公还真是看得起本王,派了那么强盗守在本王回京的路上,若不是有人相助,我可能真就死在那儿了。”
“舅舅,你...”
对于刺杀一事,莫辰渝一概不知,闻此言,他只能询问般地看向岳国公。
然而一看到他的脸色,齐王就什么都明白了。